第七十四章蜜月V
第七十四章蜜月v
蘇嶼汐已經徹底沒了氣力,裹著絨毯緊緊的擠在小老攻的懷裡,半闔著眼皮已經打好半天的架,但依舊在強撐著精神。
該死,這傢伙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精力,似永遠用不完,硬是把她折騰得快要奄奄一息!
翻了雲覆了雨,夜夜笙歌不眠不休,竟然臨到日出時,抱著老婆坐在露臺上守著第一縷晨光。
“岑岑,我好困.”蘇嶼汐有氣無力的撒著嬌,蹭著愛人的脖頸閉了眼,但又倔強的想要陪她瘋狂到底。
紀南岑興奮的嗅著老婆的髮絲,哄寵著:“我抱著你睡一會兒,再耐心等一等,太陽已經露了尖尖頭。”說著,她拿起身旁的相機,偷偷拍下懷裡嬌羞的女人昏昏欲睡的誘人模樣。
疊起的浪,不知疲倦的拍打著十裡銀灘,望不見盡頭的海與空際劃拉出深淺不一的藍。
熾熱的太陽,將天地融成一片充滿希望的火光,雲不舍離開,便生出了層次漸變的橙黃飛霞。
飄搖的紅色光芒襯在二人的臉上,如若幸福有了模樣,那一定是二人此刻迎光注目的神色。
蘇嶼汐不明白紀南岑為什麼執著於日出,但她沒有刨根問底,她想讓深愛的人保留自己深沉的見解,靜靜的陪伴是最好的溫柔。
“很喜歡?”大小姐懶洋洋的問著,又吻了吻小老攻的下頜。
紀南岑托起相機,一邊取著角度抓拍日出,一邊笑著回憶:“上一次遇見日出,還是在流彈橫飛一片廢墟的戰場上,黎明將至時的希望,帶著生還的觸動,所以我喜歡日出,預示著我還活著。”
站在雲端的人當然不知,在世界的角落,依然有人流離失所不知溫飽,有人已經死在廢墟上無法魂歸故里。
蘇嶼汐微啞,不知道怎麼去勸慰紀南岑,她更不知道那所謂的戰爭是怎樣的慘絕人寰,只能從紀南岑一身舊傷咂摸出無法言喻的慘烈。
她明媚的笑著,伸手擋去相機的鏡頭,“謝謝你活了下來,豐富了我的人生。”在一天最為輝煌的時刻,她想在愛人記錄的美好裡,只留有自己的身影。
紀南岑被相機遮去小半張臉,她在鏡頭裡尋到了無法形容的美好,所以愣了神,頓住摁下快門的動作。
蘇嶼汐迷蒙著晶瑩水透的眸子,慵懶的半撐著腦袋,下意識的擺好了拍照的動作,見小老攻遲遲沒有動作,她悶著鼻息呢喃:“怎麼了?”
捕捉到了夢寐以求的渴盼,紀南岑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頰,輕聲自語著:“謝謝你給了我最渴望的東西。”
“什麼東西?”蘇嶼汐不解,只知道此刻的愛人沉浸在溢出的幸福裡。
“家。”
紀南岑的聲音淹沒在呼嘯的海風中,伴著浪打沙灘的此起彼伏,但又落出輕盈的脆響,讓大小姐觸動了心緒,以至於眼底浮起溫柔的難耐。
“傻瓜!”蘇嶼汐嗔喚著將相機挪開,繼而擁緊心愛的人,在逐漸升起的紅日下,忘我的醉吻。
“嶼汐.”紀南岑被那炙熱的親吻,擾亂了呼吸,但又急忙貼著柔軟的唇瓣迎合,“你是毒藥,也沒有解藥,怎麼辦?”
輕撫愛人的眉目,蘇嶼汐輕笑,但語氣變得愈發的認真篤定:“你知道麼,在你將我從巷子裡背回家的那一刻起,你已經為自己築起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家,是你說的咱們一家八口必須整整齊齊。”
“嶼汐,其實你可以在我的世界索取更多想要的,我想聽你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因為你擁有的東西太多太多,讓我無知自己還能付出什麼。”
“我想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安安全全的陪在我的身邊,讓我們這個家如你說的那樣整整齊齊,你一定知道我在擔憂什麼。”
蘇嶼汐從沒有表現出,像白清讓那般害怕失去,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恐懼,只是基於對愛人的尊重,她選擇了隱忍。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麼辦?”
“不許在充滿希望與紅霞的清晨,說不吉利的話,要死也是我們白頭夕陽之後的事,奈何橋等三年,那也是我比你先走,因為我比你大~”
蘇嶼汐點著紀南岑的唇,生氣的呵斥著,卻被那傢伙揮開了,她也急了!
學著老婆的語氣,大狗狗攻焦急的呸著嘴:“呸!不許在充滿希望與紅霞的清晨,說不吉利的話!”
渲城的冬,怎麼會如此浸骨冰寒?
陸之默深夜翻牆,在蘇嶼汐家的客廳沙發,潦草的解決了一晚上。
富貴蜷著身子陪在她的腳邊,似乎是嗅到了主人的好友心情不佳,它也耷拉著耳朵顯得精神萎靡。
陸之默盯著天花板上高高懸吊的水晶燈,晃得眼睛脹痛,自殘般的不肯眨眼,宛如被抽走了心魂,除了眼睛撲閃著悵然失落,她更像是一具屍體。
伴著一聲落寞的籲歎,終於坐起了身,“富貴,走。”
走進後花園,她拿著飼料在雞棚裡陪著五朵金花,掏了並不算盛產的雞蛋,又調試著棚裡的溫度,一陣折騰後,才發現時間不過才去了二十分鐘。
不知道社區另一邊的白清讓在幹什麼,她有好好吃早餐嗎?或許已經驅車去上班了吧。
拍掉手中的飼料,陸之默牽著富貴,似幽魂,飄蕩在人煙稀少的別墅區。
神不知鬼不覺的,興許是由了習慣,再當回神時,她已經走到了那熟悉的別墅花園前。
透過鐵門欄杆,依稀能看到客廳裡映出的燈光,看來白清讓還在家裡。
陸之默傻傻的矗立在馬路牙子上,垂頭盯向正哈拉著舌頭的富貴,伸出手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它的腦袋,指尖扯下了一小撮毛。
如當初一樣,陸之默給自己設下了限制,把一切都交給了冥冥之中的緣分。
一根一根撥去狗毛,嘴裡念叨著:“去找她,不去找她,去找她,不去找她,去找她不去找她。”
結果差強人意,陸之默再次看向富貴,可愛的狗子眼神無辜,像是在祈求,別再扯它的呆毛了。
“看來都是註定了的,我們回家吧。”陸之默欣然接受事實,拉著狗鏈子朝回去的方向走。
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花園的大門緩緩展開。
白清讓駕著車轉向到了社區馬路上,明明一片霧霾,她卻戴著厚重的墨鏡,也許昨晚無法安眠的人不只是陸之默。
看到路邊熟悉的存在,車子的主人故意放慢了速度,好像注視著那寬厚的背影,才能真實的慰藉一夜的孤寂。 “滴滴——”白清讓與理智一陣斡旋後,終究是摁響了喇叭。
陸之默下意識的回身看去,隔著不遠的距離,隔著不厚的擋風玻璃,卻又隔出一片難捱的苦悶,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回應,是大方的走向她,還是大方的走向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