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要脅
第一百零一章要脅
訓練廠房的大型會議室,一年到頭也就做年終彙報的時候派得上用場。
難得像今天這般熱鬧,不僅各級次的保鏢就位,未曾路面的高級要員也都悉數到場。
坐在主席位上的紀南岑,眼神飄忽不定,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思緒還游離在黎楚楚的事情上。
“大家鼓鼓掌,先歡迎歡迎紀總。”耳畔傳來會議主持的聲音,方才打斷了她的出神。
“紀總,還是說兩句吧。”主持人交出話筒,造勢的領著頭鼓掌,很快偌大的會議室裡回蕩著此起彼伏的掌聲。
紀南岑顯得不太自在,畢竟她不是當管理者的好料,又不如陸之默那般會與人周旋。
掌聲便綿綿不斷,好似她不站起身就不肯甘休。
坐在右側陪同的贊達,伸手拍拍紀南岑的肩膀,示意著:“大家都是老熟人,你還害羞不成?隨便說兩句就是。”
紀南岑掃視著黑壓壓一片的同事,她雙手握緊話筒,只得靠輕咳兩聲掩飾內心的慌亂,調整好狀態後,扯起一抹慘澹的微笑:
“都是共事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就不贅述那些無聊的條條款款,不僅浪費我的口舌,也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
剛剛會議主持也對這次的大變動,進行了詳細的說明和解釋,我也就不重複了,只是簡單的強調幾點:
第一,這次管理層和大老闆的全面換血,意味著我們所有人都要跟上步伐,對自己的工作做一次翻天覆地的改變。
新公司的業務資源更豐富,更多元,我們將不再拘泥於政要、權貴、老客戶的合作,而是著重於在社會面擴展我們的基礎業務,將其綜合化、正規化、普遍化。
第二,即使大家不再棣屬於pa-40組織,但我希望你們依舊保持嚴謹、自律、自省的工作態度,以及高水準的安保實力,不要砸了我們積攢多年的好口碑。
第三,公司的管理制度,依舊沿用陸總制定的守則,感謝她這些年為pa-40安保公司付出的所有心血,她的努力經營為我們走到今天,打下了穩固的基礎,是功不可沒的存在。
我宣佈.pa-40安保公司正式併入嘉泰集團,更名為嘉泰安勝,願我們能在這條嶄新又平坦的大道上,走得更順更遠。”
能把致辭說的如此潦草,除了紀南岑也沒誰了。
不過大家都喜歡長話短說,畢竟全是喜武不喜文的人,有事說事,沒事就別找事。
掌聲再次響起,紀南岑和贊達邀約管理者們,進行了簡單的揭牌儀式,整個活動沒超過半小時便匆匆散了場。
看著員工們三五成群的散去,紀南岑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坐姿。
她還沒習慣權力帶來的改變,只是有種被無形的力量推向頂峰的錯覺,恍恍惚惚的並不舒服。
同樣無動於衷的贊達,終於開口發了話:“這麼重要的會議被你草草收場,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波爾小姐交代,不過你似乎有心事。”
“有個人的賬我一直沒有算清楚,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斤斤計較,一點虧都吃不得,不然總覺得心上紮了根刺,不舒服。”
紀南岑的回答很隱晦,好在像贊達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深意?
空曠的會議室裡,只有他的指尖正帶著節奏敲擊桌面。
沉默片刻後,贊達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直接回絕道:“剛才的致辭,你已經提到了.新公司應該正規化,正規就意味著一切都要合理合法。
無所不能的pa-40已經被你拋棄了,你不該在這個節骨眼厚著臉皮去尋求庇護,組織也沒有理由答應。
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迄今為止,我欠你的所有人情已經悉數還清,以後的路你得靠自己了。”
語畢,贊達意味深長的籲歎,習慣性的拍了拍紀南岑的肩頭,繼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死寂般的空間裡,徒留紀南岑孤寂的背影,就像是經歷一場並不圓滿的宴席,走到曲終人散時,熱鬧與煙火都成了刹那的歡愉。
最後的最後,這個歡樂場裡只剩她自己。
紀南岑倏而後知後覺,這些年總覺把自己照顧好了,便老想著替她人撐傘。
原來在樂天無憂的時刻,有個人如她名字那般,默默的替自己撐著傘,替整個安保集團撐著傘。
如今坐在她的位置上,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紀南岑懊然的扶額惆悵。
像是養成的新習慣,每當無能為力的時候,便會在心底發問:‘陸之默啊陸之默,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求求你.告訴我.’
“嶼汐,跟我來。”
結束卸任會議,蘇嶼汐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握著手中的簽字筆,對著厚厚一摞的交接文件發呆。
自從和紀南岑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這位注重事業的大小姐,便再也沒能收住戀愛的心。
原本還怕工作、愛情兩頭都顧不上,結果歪打正著成了無業遊民,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甚至做好了輔佐紀南岑,好好經營安保公司的打算。 “嶼汐!叫你怎麼沒反應,想什麼呢?”站在門口的蘇嘯招呼了幾聲,也沒能喚回走神的女兒,便耐著心又喊了幾遍,“你趕緊跟我過來。”
“爸,不是已經辦完交接工作了麼,還我什麼事?”蘇嶼汐步伐溫溫吞吞,捧著手機正要聯繫紀南岑來接自己。
“你以為卸任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多的是沒處理完的工作,你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的,客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蘇嘯的解釋含糊不清,臉上也看不出讓人起疑的神色。
只是女人單純又靈驗的第六感在作祟,蘇嶼汐狐疑的打量父親,最終還是跟著他朝會客室走去。
蘇嘯推門而入,跟在後面的蘇嶼汐只是半探著腦袋,便看清了父親口中所謂的‘客人’,她眉心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
季崇明欣賞著窗外的城市風景,循到動靜後拄著拐杖看向二人,道貌岸然的嘴臉不曾改變過,甚至樂呵呵的朝著蘇嶼汐打招呼,仿佛當初的糾葛沒有存在過。
“嶼汐呀,真是好久不見!氣色越來越好了,看來結婚確實養人。”季崇明的誇讚是堆砌在嘲諷之上的,明眼人就能看出,他是來者不善。
沒想到鬧成了那樣,還能把季家的人當成座上客,蘇嶼汐對父親的軟弱已經失望透頂。
她的眼神裡滿含著興師問罪,直勾勾的瞪向蘇嘯,“蘇先生,不解釋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