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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都站起来凑到门边,挨个的和她打招呼。
林纸卿笑着一一回应。
鼓手脸微红地理了理自己头发说:“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漂亮。”
他身边的人接话:“就是,我们烆哥也是,这些年也是越来越帅了,你们俩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啊。”大家纷纷上前接话,导致原烆除了那句名字,后面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沈东林看不下去了,走到最里面张开双臂把大家都往外赶,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请大家去隔壁的第二场,这里就交给他们俩人吧。”
大家被他都推出门外,临走时看眼还站在那边不动的康凡佳问:“怎么?老同学,不给面子移位?还是说以你现在的咖位,看不上我们了?”
康凡佳无语地看他一眼,开口:“我哪敢啊,你现在可是沈家正得宠的二公子,我是惹不起,但是拒绝的权力还是有的吧,我想沈二公子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两人一来一回的阴阳对方,搞的乐队其他人站在那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很尴尬。
好在沈东林没有多和她计较,听完她的话,只是摆摆手,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场面在他们走后变得很安静,原烆看着站在那边的人,她今天穿的很正式,不是昨天休闲装扮,昨天在大屏幕上看着以为她剪了短发,今天才发现不是,后面及腰的长发被上面的短发遮住一部分。
脸上的表情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在她不开心的时候,脸上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越平静,甚至还会带着微笑。
“林纸卿我有话单独和你说……”他走上前一步说道。
可是话被一旁的康凡佳打断:“林纸卿,昨天晚上热搜上说的那位女生不会就是你吧?”
林纸卿把玩着手里的帽子的边缘,平静地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一句话激起她之前伪装的好脾气,在身后助理提醒下才忍住,毕竟现在不是学生时期,周围可能会有无数个镜头注意着自己一举一动,这也是成名的代价。
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她转过脸对着原烆说:“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已经从本质上就开始变了,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临走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着还站在原处的他们说:“友情提醒,不想自己出现在今晚的热搜上,就长话短说。”
她走后,两人走进包间,原烆调了一下空调温度后,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
这次林纸卿先开口:“乐队很成功,我在外国的时候能经常在身边人口中听到你们的名字。”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问。
她答:“我很好,你呢?这些年过的好吗?”她内心有个声音在说着完全不一样的话:“你是个骗子,这些年你过的一点都不好,前期整夜的失眠是谁?后来因为学费每天兼职到因为低血糖躺进医院的是谁?又是谁因为思念常常泪流满面?”
可是这么多的苦楚在见到他之后,所有的黑暗都转变成了希望,就像之前那些从别人口中的听说,都转变成了那段时间能够支撑自己的力量。
“林纸卿,我还能快乐吗?”
时隔多年,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纸卿眼角一湿,耳边传来他沉着嗓子说出的话:“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快乐的首选,你看,我们两个人多般配,我所有的变化都是你之前所期待的样子。”
听完他的话,林纸卿忍了很久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手背上。
“可是,原烆,你应该去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就像你小时候说的那样,你恐惧所有陌生环境,也不想认识更多的人,你只想在家里好好创作,写出自己满意的曲子,而不是现在这样。”
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自始至终懂他的只有她一人。
“可是,如果我不出来露面,我怕你会把我忘记,我怕你在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我不想,也害怕最后的我们就真的变成了陌路人。”
看着面前本应该意气风发的人,在这一刻透露出自己所有的不安。
她上前抱住这个在小时候给了自己无数次安全感,也无数次保护着自己的人。
回忆来到两人相识的第一天,那一天林纸卿看着院长背上的男孩,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就连那张还没有长开就显得与众不同的脸上,都是干涸泥巴。
第一眼她是嫌弃的,所以在喊她帮忙接水的时候,也是不情愿地接了一盆冷水送过去。
在院长把浑身发烫的他收拾好放在床上的时候,小林纸卿跟在身后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问院长:“他也是被抛弃了吗?”
院长低身看着她说:“他没有被抛弃,只是和家里人暂时走丢了,和院里的你们一样。”
这样的解释她从七岁听到十岁,三年的时间没有任何家长回来找过“走丢”的他们,时间久了,她也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自己就是没人要被丢弃的那个,不会有所谓的家人来找。
所以后来院长每次在这样解释的时候,她没有了之前的期待,也不会幻想有一天会有自称是自己家人的人来寻自己,但是,年幼的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找到他们,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原烆刚到孤儿院的那年,也是林纸卿被抛弃的第三年,已经十岁的她,身体瘦小的和刚来时候没两样,每次吃饭的时候,好的菜都会被抢走,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和那几个人计较,直到原烆养好身体和大家一起吃饭,看到她被抢走的鸡腿,上前一把抓住起抢食人的手:“还回去!”
因为生病嗓子变得格外沙哑,对方看他一眼,身边的伙伴就要上前,被他擡手止住:“你就是那个刚捡回来的?”
原烆就近放下自己的餐盘,拿过筷子把那个被抢走的鸡腿夹回林纸卿的盘子里,对方被他的举动惹怒,用力的甩开被抓住的手,手里的餐盘往后丢给身边的伙伴,上前一步盯着他说:“小子,刚来不要这么嚣张,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撂下这句话,他露着意味深长的笑转身走开。
他坐在林纸卿身边,看眼那个被她丢到一边的鸡腿,说:“忍耐有时候只会增长别人欺负你的乐趣,及时有力的反击回去,才能够省去后面的麻烦。”
林纸卿擡头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简单吃了几口饭后,放下筷子说:“有时候狗咬你一口,你也不必咬回去,就静静地看着它在那乱吠就好。”
说完她直接起身离开,丝毫没有想要对他刚刚帮助道谢的意思。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在那之后,每次在她受到欺负而选择漠视的时候,原烆总会第一时间站在她面前,就这样在他毫无条件的保护下,林纸卿感受到了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也不再抗拒他。
在他们十二岁的那年,沈东林因为家族内斗原因被送到孤儿院,很有眼力见的他,在来的第一天就知道抱正确大腿,每天除了睡觉,去卫生间的时间几乎都跟在林纸卿身边,后来他在离开的那天说:“你们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找你们!”
这句话是他们相识的五年中,他说过的最正经的一句话。
后来他们同年考进峪大,大二那年19岁的原烆成立了乐队,20岁的那年他们在一起了,同年的下半年,林纸卿收到国外院校交换通知书,两人刚刚开始的恋爱在她的坚持下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