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送信
严晚萤端坐在玉漱苑,好似一尊镇海神兽,令公主府中的所有人都沉静下来,虽忙却不乱。
实际上她自己却是慌得一批,面上强撑着,心里锣鼓喧天。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
说实话,像她这种宫斗权谋初级菜鸟,心里是没底的。
案子太大了,去父皇面前撒娇卖萌肯定行不通,一个不小心,段清州就此交代、原地升天。
她虽有金身,不至于跟着遭难。
但古语有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事儿都是连锁反应,此次没了段清州,谁知道下回她挡了谁的道,又将交代在哪里。
社会要的就是风清气正。黑白颠倒得太久,整个国家的气数,也就尽了。
严晚萤越想得深,便越是张皇无措。
不知她是怎么了,以前段清州这丫也不是没出过事,她都能冷静化解。这回反倒沉不住气了。
午后的雪渐渐停了,阳光从层云中透出。
金缘手指冻得发红,缩着脖子从外头走了进来,看神色,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严晚萤站起道:“是查出什么来了么?”
金缘摇头:“回公主,暂时还未发现异常。是这封信……二门上递来的,我觉着要紧,就赶紧给公主送来了。”
他说着话,掏出来一封装叠整齐的信,恭敬呈上。
“信?”严晚萤皱了下眉。
这个时候,还有信递进来,也太巧合了。
金缘还在继续回话:“二门上说,送信人指明了这封信要交给悦书,还悄悄叮嘱要悦书务必转交驸马。但悦书挨了板子,现下正躺在屋里,二门上的人不好扰他。奴才在旁边听见了,觉着此事不寻常,便给公主送来了。”
转交驸马?
段清州不是在大理寺堂上吗,怎么转交?
一旁的谭贵听说,也凑上前来,道:“小的也这么认为。恐是驸马托人给公主带信,怕被人拿了话柄,便假意是说给悦书的。”
段清州早有打算?
对了对了,他不是最喜欢搞什么“锦囊妙计”么。说不定是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早早布好这步棋。
等事情发酵,她处理得焦头烂额之时,就给她送计、献策、递奇谋。
果然是一个深不可测又思虑周全的人。
想到这些,严晚萤喜出望外,立即接过信封起开,抽出里面的信纸查看。
刚扯出来一半,信封里便掉出几朵腊梅,瞬间满室馨香。
眼前的事已经十万火急了,她也没空管这些花啊草啊的,连忙展开信纸看起内容来,只见上面用秀丽的绢花小楷写着:
“段小将军亲启:只恨那日初见,未曾与郎君多言。而今一日不相见,思君之心愈笃、情愈切,恰如春水吹皱……”
严晚萤:???
妈的,这啥玩意,咋看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谭贵担心他家主子,表情比她还焦急,见她此时面色古怪,便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
“公主,少将军怎么说?”
严晚萤木木地抬头:“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啊?”谭贵表示疑惑,纠结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公主,小的了解将军的行事风格,可否将信给小的看看,兴许能有眉目。”
这是在委婉怀疑她的阅读理解能力啊。
严晚萤很慷慨地递给他:“看吧。看出什么记得跟我讲。”
反正社死的又不是她,怕什么。
呵呵,等会儿有空了她要批个“传阅”,让府里的人都来吃瓜围观。
谭贵十分郑重其事地接过信纸,刚读了一行,表情就变成了“??”。
严晚萤问他:“看懂了吗?若是看不懂,就再给其他人看看,都来参详参详。”
谭贵:……
他低调摇头,将手里的烫手山芋还给严晚萤。
罢罢,他还得给他家小将军留点面子。
严晚萤捏着信纸,以一种精彩的目光望着金缘,问:“这位送信的,是什么人啊?”
金缘懵了半天,回道:“听门房说,是一个姑娘,打扮有七分贵气,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之前也见过一两回,跟悦书挺熟络的。”
好哇段清州,你丫玩得挺野啊,姘头都找上门来了,还不止一回两回!
谭贵瞄着她的神色,大气不敢出。金缘也嗅到了点苗头,不再接话,厅中的气氛尴尬到极点。
此时此刻,若叶突然冲进来,操着她的标志性大嗓门疯狂输出:
“公主!我们找到啦!就在库房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