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打工人的独白 - 投胎公司创业记 - M江月白M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人物小传——打工人的独白

上中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学霸。他人长得白白净净,不戴眼镜,挺瘦,他呢,最擅长在数学课写物理作业,物理课写化学作业,化学课写数学作业,语文课和英语课睡觉。学霸篮球打得很好,作业却不好好写。成绩好到被老师“网开一面”,更是很多小姑娘追捧的对象。

就是这么个学霸,在高考的时候,体检被查出转氨酶过高,不能报考大多数理科专业,最终去了某政法大学,现在成了一个小学政治老师。其实,这个学霸并不是肝功本就有问题,而是在体检之前,即便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也还是偷偷跑去吃烧烤,最终错失良机。

提到洛汐,我总会想起当年那个学霸。若是比起荷烨来,洛汐则是一个相对简单很多的角色。他是个能够迅速适应自己任何身份的人,不管是去荷烨身边卧底,还是后来成为天界的战神,以及这一世以荷烨为中心,帮他一起经营锦绣年华,帮他一路寻找十大神器完成使命。他是龙皇家的小太子,是天界的战神,是冥界的商人,也是荷烨的冥奴。这些身份高来高走,低来低去,他都没有真正在意过。

在他众多身份里,被大家所铭记的便是天界战神。他战功赫赫,帮着天帝平定四海八荒。他同样手握重权,没有一刻可以懈怠。不同的是,天帝用他却不信他,他需要时时刻刻谨小慎微。我无法判断他对荷烨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但他向荷烨伸出了手,两人的两世纠葛,自此开始。

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其实比荷烨要幸运许多。上古三族之首的龙族族长是他的父亲,虽然平素对他严厉,却也不失慈爱,虽然年少时候是个纨绔子弟,却天资聪颖,根基还算扎实,被荷烨刺激之后发愤图强,最终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成就。

道情这个名字,来源于竹琴道情,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说唱表演艺术,也是乐器的名字。戴上假面,粉墨登场,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儿,像一个跳梁小丑。他却把丑角演成了名角,成为非常成功的天界神官。他说他不喜欢杀戮,却能把好战嗜杀的名头作响,他的决心和信念都让我十分敬佩。

世人修仙问道,穷尽一生追求得道。在我构建的世界观中,天地之间被分为六界,六界之外还有虚空之境。他们没有尊卑贵贱之别,妖族曾经掌握天庭,而后被天族接手,西方似乎一直置身事外,佛祖却始终稳坐三尊。冥族也陪跑很多年,阿修罗族人口最少,却拥有最广袤的地盘。人族人口最多,拥有至高无上的智慧。

六界最终目标都是一致的,或飞升为神,或斩尸成圣。那,之后呢?道情立地飞升,却始终屈居人下,夹缝中求生存;鸿钧老祖一门九圣人,却再不能涉足红尘;陆压似乎是圣人之中混的最自在、最闲云野鹤的一个,但泱泱浊世,父母兄弟俱魂归天地,他是否也有些许孤独?这些人物的命运是对现存制度最大的讽刺,就像小时候父母经常说,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可当我们真的进入大学,才发现一切刚刚开始。

再说回道情,量劫之后,上古三族几乎全军覆没,他要为龙族为轩辕氏争取最后一点荣耀,便只能留在天界。最尴尬的就是,上古三族在洪荒时期是天族与妖族都争相巴结的对象,一场浩劫,天翻地覆。一切荣耀沦为笑柄,能够苟且偷生便已经不易。

道情所走的每一步,看似是命运推着走,实际上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若说荷烨的脉络是以成长为主线,那么道情则是选择。

第一次的选择,是他以荷烨为目标,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战胜他,却最终沦陷在爱情里。道情对荷烨的爱,可以说是始于颜值,忠于人品,陷于人情味。他们性格迥异,却有着完全相合的三观。他们同样天性善良,却并不是烂好人,更不是伪善;他们能够明辨是非,不会同情心泛滥,更不会化身白莲花;他们懂得审时度势,却也在该站出来的时候责无旁贷。

提到“人情味”,这是荷烨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也是洪荒时期超脱那个时代的可贵品质。他不是完美无瑕的,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循规蹈矩的。小事儿上,他也会护短,帮亲不帮理;大事儿上,他从不含糊,该出手时就出手,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更是一个有骨有肉的性情中人。

在道情刚刚出场的时候,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并非不学无术、恃强凌弱,少年心性想要和荷烨一争高下,却始终尊重他的对手,不许旁人出言侮辱。那个时候他的三观其实已经完备,只待荷烨这个起泡器出现,便一跃成熟。

学成归来,他潜伏在荷烨身边,任务完成得十分顺畅,谁料量劫来袭,他稀里糊涂地拯救了苍生,获得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立地飞升的机缘,却身在曹营心在汉,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毫无疑问,他选择牺牲自己只是因为他要救自己心爱之人,而苍生,似乎只是随手救一救——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最后做点好人好事儿吧!道情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大英雄,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这是他第二次选择,与其说选择,不如说是一个本能。所以,道情对荷烨的爱,早已情根深种。如果你问,道情潜伏在荷烨身边那段日子是什么样子,是否有趣。那回答定要让你失望。他循规蹈矩,乏陈可数。他尽量把自己伪装得一点也不起眼,成功得让荷烨对这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冥差完全没什么特殊的印象。他想着等一切结束,可以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那时候再好好来追求自己的心上人,现在么,只要守着他就好。

说到这里,道情的性格也比较清晰了,他是个妥妥的恋爱脑。即便说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还是直言不讳地告诉荷烨自己的名字,即便知道荷烨大概率并没有听说过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还是保留了那么一点点小心思。哪怕你记不住我的人,也希望你能够记住我的名字。

道情的第三次选择,是个漫长的过程,他选择在他的岗位上抛头颅、洒热血。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前文中提到的上古三族;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庇佑自己的爱人。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他的顶头上司天帝了,这个人物在后文会有非常浓重的笔墨来交代,这里就不过多剧透了。大体上来说,是天帝逼着他以战功来换冥族的安稳。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谨小慎微,生怕功高盖主,引来祸事。

他是真的怕了天帝么?我认为不是。这只是衡量之后的权宜之计。成年人的世界总伴随着很多无奈,破釜沉舟并非真英雄,你好我好大家好未必不是一种生存方式。比之荷烨身上始终没有磨灭的少年感,道情则终究选择了成年人的妥协。

在《尽责小卒》中我有提到,其实道情与洛汐在最初的设定中并不是同一个人,洛汐虽然带着道情的记忆,但他不是道情。因此道情这个角色,身上背负着很多致命的缺点。一个征战四方、威名赫赫的战神,却虚伪懦弱、沽名钓誉。洛汐的出现是要颠覆这一切,还荷烨一段甜甜的恋爱。但在写大纲的时候,我犹豫了,若说他要守护家族的荣耀就是沽名钓誉;要委曲求全便是虚伪懦弱,似乎有些道德绑架的影子。

道情诚然有很多缺点,但也没有我最初想的那样不堪。所以,我找了一种折中的方式,给他找了许许多多的理由和借口,也让他经常展现一下深情的一面。若把一切归罪于命运、时遇,便是妥妥的推卸责任。

确实,他不无辜。

第三次选择,他为救爱人性命身死道消,一代传奇自此青史除名,作为战神道情的这一生,其实是非常失败的。就像开篇提到的那个学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其实有很多次和命运抗衡的机会,比如不做什么将军,更不要成为什么战神,非要上战场就马马虎虎应付一番,任凭世人嘲笑。可我不能这样要求他,他有属于他的使命。说到这,就不得不再次提起陆压。陆压就是另一个道情,是一个活得更通透更潇洒的道情。若道情当年选择成为陆压,他或许也能游走在天族边缘,游手好闲。至于天帝么,他终究不能把冥族怎么样,最多打压一二,让冥族的日子更不好过一些而已。

所以,天帝的威逼利诱,其实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选择,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最为遗憾的是,道情与荷烨的这段恋情从始至终都是畸形生长。荷烨当然什么都明白,并且,就如他自己所说,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道情,自己也要理解。其实过度隐忍,从来不是一种健康的恋爱方式,理解归理解,但不爽也是真的不爽啊!这种反应反馈到道情身上,他接收到信号则是荷烨并没有多在乎自己,一方面很是神伤,另一方面也有些许庆幸,若我有一日离去,没有我的日子,想必他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若说荷烨是假骄傲,道情则变成了真矫情,只能说,错误的恋爱方式摧残人啊!恋爱是虐恋,工作是压迫,真·战神的悲催神生!但话说回来,都是他自找的呀。是骂是叹,是褒是贬,皆由各位看官。

道情下线,洛汐登场。其实在我看来,他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是理所应当地摆脱了道情的身份,卸下了他背了太多年的包袱。另一方面,他对自己前一世的评价十分精准——渣男。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很渣,却碍于种种非要坐实了渣男这个形象。知渣而故渣,这才是真渣呀!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打算再给他找任何借口,洛汐终其一生希望弥补自己前一世对恋人的亏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洛汐这个人设,在最初的时候,是个表面上人畜无害的腹黑学霸。在行文的时候,基本是保留了下来。他继承了原主超强的学习能力,却失去了前世的武力值,他与荷烨在双向暗恋期间的互动是全文中最舒服的环节。卸下包袱的他判若两人,连荷烨都没能把他认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放飞自我,认真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确立关系之后,两人闹了一场大乌龙,冲动上脑,他再次狠狠伤害到荷烨。这个安排,其实是为了解决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洛汐认为自己前一世是个混蛋加渣男,这在某种程度上否定了荷烨作为他恋人,心甘情愿的付出、支持与理解。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很难去界定到底谁渣了谁,但可以确定的是,若道情是个彻头彻尾的渣,那么与他相恋千万年的荷烨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洛汐的百依百顺、极尽讨好,不光是对自己的否定,更是对爱情本身的怀疑。在某个结点爆发,这是必然的事情。

爆发了,对荷烨而言倒是了却一桩心事,还好、还好,这个完美得让他快认不出来的弟弟还是当年那个二愣子。听惯了打呼噜声突然不听就会睡不着,闻习惯汗脚的味道突然闻不到就会不踏实。还好、还好,他的缺点还在,还是那个自以为是又很臭屁的小公主,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某个ai智能。

给学霸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他再也不会去树立什么“玩着学也能考高分”、“天生高冷从来对女孩不感兴趣”、“不听老师话也能上好学校”的人设,而是踏踏实实该学习学习、该交朋友交朋友。洛汐亦然。我是恋爱脑我骄傲,这辈子我就是我,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你知道么?前一世的我忍得好辛苦。我多想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多想再也不要错过你每一次展颜。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把亏欠你的一点点都补回来。

面对难缠的老丈人,洛汐毅然放弃优渥的条件,身份不过草芥。完美的恋爱关系大概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并且,始终能够不需伪装地做自己。知你所想的升级版,是想你所想。因此洛汐竭尽所能帮荷烨化解了与冥王之间的种种误会,一次收服了爷俩,厉害了我的阿洛!

关于量劫,我们都知道主角总是有光环的,某岚也是个受不了虐,热爱大团圆的老嬢嬢,但是洛汐与荷烨不知道。荷烨直白地展现过自己怕死的那一面,洛汐至今还都没有。不是他盲目乐观,而是这一次他有了底气。我是你的冥奴,你若生我便生,你若死我便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地死去。

看破生死么?不,依旧是恋爱脑。

洛汐是锦绣年华的大股东(持股只比荷烨少百分之二,意为此心不贰),职位却一直只是董事长助理。若你遇到锦绣年华的员工,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这个小助理的权力这么大?他们一定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告诉你,那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懂什么!

打工人洛汐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做个称职的“小白脸”。大概就像李咏说的,“成熟的稻谷会弯腰”,能博自家爱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最后一次选择,会在后文主线中详细交代,大概就是解散锦绣年华的事。若说他毫不犹豫一口答应,那便太脱离现实。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呕心沥血的结晶。荷烨比他要坦荡,就像一心求死的人并不怕死了,他笑着对你说,来吧,别有负担,给我一刀,我死了还得谢谢你。可拿刀的人哪下得去手?你皱皱眉我都要心疼许久,何况是开膛破肚、剜心剔骨。

若说什么支撑起了洛汐,大概就是荷烨对他无条件的信任。爱人呐,后背交给你了。

洛汐作为故事中的第一主角,确实也存在许多问题。他似乎总缺少一种更坚实的内在力量。若只是恋爱至上,似乎人物层次就显得比较浅薄。道情到洛汐之间的过度依旧显得仓促,很难让大家相信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若把陆压拉过来做个中间人,或许就好理解了一些。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我喜欢研究四柱命理,乾隆四柱子午卯酉,若是生在帝王家,便成一代贤君;可若生在民间,也不过一富贵风流公子。同人不同命罢了。

洛汐这一生,为荷烨而生,为荷烨而死。而荷烨则让他的深情变得有意义,陪他生,陪他死。

若你让洛汐一句话形容自己的前世今生,他一定会告诉你:“阿洛一出场,稳了;战神一出场,糟了!诸位看官,天也不早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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