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低如呢喃 - 世子妃她早想和离了 - 比粥温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8章低如呢喃

第28章低如呢喃

三日前。

尽管新宅还不能住进去,但温鸾还是决意要搬离顾景曜给她买的宅子。因为她实在一眼都不想看侯府的这些人了。

“春雨,就那个春雨,不知道谁派她过来的,整日站在门口瞧啊,看啊,我一看就知道她是过来看热闹的。”鹿儿一边搬了一整匣小酥饼慢慢吃着,一边念叨道。

“若是柳云湄派春雨过来的,那她昨日就不用自己来了。大概是宣平侯夫人或是秦筝吧。她们想知道我出府之后过的怎么样,倒也是正常的。”温鸾坐在院子里,一脸慵懒地看着不远处的俊奴练剑。他几日前得了风寒,被官府允准从新宅出门诊治,治好后正好遇上鹿儿,便被领到了这里,于是就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了。

至于平煦,倒是可惜,他还因瘟疫的事被困在新宅。眼前的这位俊奴,名字叫闱墨。他也是生得与顾景曜有些相似的那位。不过,他的性格倒是与顾景曜相反,是那种又粘人,又有些痞气的类型。

这会,温鸾假装没看见闱墨冲自己挤眼的神情,笑吟吟道:“所以啊,一则是尽快要搬走,二则,咱们得演一场戏满足了她们的窥探欲和得意,咱们往后的日子才能安生。”

“那,您要怎么做?”鹿儿撂下酥饼,一脸好奇。

一炷香之后,闱墨手捏描眉的黛笔,轻轻勾勒在温鸾那张宛如画卷的脸庞上。他的动作实在太轻,弄得温鸾时不时发痒,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她一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如月,雪白的肌肤泛着如玉光泽,粉红的唇瓣宛如桃花生姿,惹得闱墨忍不住将脸庞凑上来。

“别动。”温鸾竖起一根手指拦住他。这位俊奴什么都好,就是总忍不住想跟她有些肌肤之亲,害得她得时不时小心。

“嘿嘿。”闱墨侧眸一笑,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让温鸾忍不住有些恍神,仿佛是顾景曜又在眼前了。

“你还是躲远些吧。”温鸾无奈地把他撵到一边,自己慢慢描完了眉毛,又命鹿儿选了一件极旧的破烂衣裳。

“她们能信吗?”鹿儿有些担心。

“能,因为这是他们最盼着的事了,她们怎么可能不信呢。”温鸾换了衣裳出来,乌黑发髻上的簪环换成了一根乌木筷,圆润柔美的耳垂也是光秃秃的。

“还是好看。”闱墨修长微凉的手指忍不住伸向她的一抹碎发,不过在温鸾警告嗔怪的眼神,他讪讪收回了手,不过唇畔的笑意却不改。“就是好看。”

温鸾一阵无奈,懒懒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一文不名,你还能天天这么夸我么?”

闱墨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能。”

温鸾正想说什么,便见闱墨伸出双手来作势要抱:“你要是没银子,我就想办法赚钱养你,当然不能天天夸你了。”

“……”温鸾一阵语塞。“这也是人牙子教你们的?”

“不,是遇上你之后,无师自通的。”闱墨笑得如玉璀璨。这种明朗笑意,是在顾景曜脸上很难寻到的。

“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风寒是装出来的!”温鸾气得咬牙,可明眸皓齿,实在凶得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让闱墨的眼眸愈发柔软。

“胡说,我怎么可能骗得过官府呢。”闱墨抿唇。

温鸾无奈摇头,又擡眸道:“对了,平煦怎么样?他的胳膊彻底好了没有?”

“或许好了吧。”闱墨有些不情愿地答了,旋即用手背摸着自己的额头,蹙眉道:“我还是觉得头晕,也不知是不是彻底好了。鸾儿,你摸摸。”

温鸾:……

“算我错了,你当我没问过平煦的事吧。”温鸾无奈地推开他,没想到正好推在他硬挺的胸膛上……

“我最近练得很好。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闱墨恬不知耻。

温鸾的脸顿时一红。

半个时辰后,鹿儿进门传话,说是春雨又来了。温鸾点点头,立刻吩咐众人都行动起来。

作为被温鸾留在侯府的唯一一个丫鬟,春雨的日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可以说,当初她从柳云湄手里拿银子的时候有多快乐,后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温鸾留下时就有多狼狈。

她差点被大伙的唾沫星子淹死……

好在柳云湄不算太薄情,特意为她说了好话,将她留在了宣平侯夫人的身边。

也是从那时起,她时不时便去打探温鸾的动静,一来是想讨宣平侯夫人的欢心,二来是她也盼着温鸾能一日不如一日地落魄下去。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温鸾穷困潦倒的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真的?不会吧?”秦筝一脸惊讶地看向春雨,而后又看了一眼榻上刚刚午睡醒来的宣平侯夫人。

“什么事啊。”李琼之接过秦筝手里热腾腾的手帕,将脸捂在里面道。

“娘,据说温氏出事了。”秦筝放下手里的一盏乳白云雾般的燕窝道。

听见这话,李琼之丢下手里温热的巾帕,原本有些混沌的目光忽然变得清醒起来。“她出什么事了?”

秦筝不说话,以目看向春雨。春雨福了一福很快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今早奴婢去外面买头油的时候,有个穿着麻布衣衫的妇人过来跟我借钱买馒头。我随手掏钱的功夫才看见,那哪里是什么妇人,分明是咱们侯府从前的太子妃温氏。”

“你可看准了?不该是她吧。听说她虽花钱有些大手大脚,但毕竟大哥当初给她的银子也不少,不至于这么快就落魄成这样。”秦筝不太相信。

“肯定是她,因为奴婢还跟她聊了半天呢。她起初还遮遮掩掩不肯说,后来见奴婢掏出二两银子来,才动了心。”春雨见二人听得来劲,清清喉咙继续道:“原来她也害怕坐吃山空,所以便想赚些钱。谁料想,她误信人言,竟是用放印子钱的法子来赚钱!您想啊,她一无背景,二无靠山,这不是自找死路呢。果然,她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人家直接把她的钱全都占了,又实实拿住了把柄,不准她报官。如此,她没了现银,自然活不下去,便只能先把房子发卖了。谁料想,这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一个丫鬟和那壮丁中的一个勾搭到了一处。二人见她落魄,自知迟早要将他们二度发卖。于是这二人索性里应外合,偷了她的所有银子和身契……”

“这,这也太离奇了吧。”秦筝听得有些瞠目。

她哪里知道,这离奇的故事可是温鸾和闱墨一道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编出来的……

“倒也不让人意外,她在府里的时候你也知道,的确是对管家理账一窍不通。她自己又是个喜欢贪便宜偷东西的,她教出来的下人自然也是如此了。”宣平侯夫人虽然乐得看热闹,但想到丢的是自家儿子的钱,还是有一些肉痛的。

而秦筝虽然也觉得有些解气,但心里其实也暗暗有一重失落。因为她现在发现柳云湄其实也没她之前想的那么好,所以她还挺想看看温鸾将来能不能继续和柳云湄打擂台的。没想到,她竟这般没本事。

“老夫人您不知道,那个温氏看见奴婢手里的二两银子,眼睛都放光了。您说这是不是就是命数,她当初不孝顺敬重您,对待二夫人也处处算计,所以如今就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你说的这话倒是不错。她当初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纵使给她再多的银子也没用,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

“我想她现在一定知道后悔了。”比起宣平侯夫人,秦筝的语气缓和不少。她绵绵道:“其实话说回来,要是温氏能对母亲和我这个妯娌敬重和气些,我们也未必这般赞同他们和离。到底还是她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样的也不值得可怜。”宣平侯夫人说罢这句话顿了顿,最后还是语气软了一些。“也罢,等过些日子云湄和景曜大婚时请她过来观礼,再给她些打赏银子便是了。”

“是,儿媳也添上一笔,算作成全了当初的妯娌情。”秦筝随口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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