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吗？
吃糖吗？
李周经没有太多难过的时间，第二天顾陵再见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自我疗伤结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她甚至化了个淡淡的妆，那张俏丽的巴掌脸漂亮而精致。
两个人在家里宅了一天，到黄昏的时候，李周经想起什么，看向顾陵道，今天天气不错，晚上我们去天台看星星吧。
顾陵愣了下，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有意避开下班高峰期，进公司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遇到一些晚下班的熟人，顾陵牵着她的手，坦坦荡荡，李周经迟疑一瞬便也无所谓了，大大方方地朝遇到的同事点头打招呼。
那些同事倒比他二人还做贼心虚的模样，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眼神飘忽，像做了亏心事，满脸写着四个大字——“上位成功”。
上位成功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顾总的态度，那么冷冰冰一个人，竟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这简直不可思议。
当初跟那个女大学生谈的时候，是够轰轰烈烈，但总觉得过分浮夸，跟这种心里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爱意完全没得比。
那些同事走开后，忍不住拿起手机来，颤抖着跟早下班的人分享这一公司秘闻，个个兴奋莫名。
李周经想，从楼下到楼上这一段距离，大概关于她的传闻已经稳稳出现在了她的每一个同事的手机里。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一个马上离开这里的人，别人怎么评价她还重要吗？顾陵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两个人去办公室呆了会儿，夜幕拉下来，星辰闪烁，李周经挽着顾陵的胳膊，取了两罐啤酒，上了天台。
二人上了天台，在长椅上坐下，夜风寂寂，顾陵将手上一个毯子盖到了二人腿上。
“冷不冷？”顾陵问。
李周经摇摇头，头靠在了顾陵肩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往天边看，入目明月高悬，星辰满天，一颗接着一颗，连成一片，叫人移不开眼。
李周经盯着那些星星，大眼睛弯了弯，“我早说过，这里是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李周经看着星星，突然意识到，不久之前，二人在这里的屡次交锋，从不熟到熟悉，从试探到合作，从防备到动情，不知不觉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陵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头顶那万千星辰，星辰很美，他却更想低头看身边这个人。
李周经安静靠在她肩头，脸贴在他的羽绒服上面，突然道，“顾陵，任何时候为情所困这种事都太幼稚了。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很成熟的人，我也是，我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过得很幸福。”
“你打算怎么幸福？”顾陵问。
“我走之后，也许我们就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忘了，你不会记得我，我也不会记得你，这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你会有新的爱人，”李周经顿了顿，“我也会，我们都会幸福……”
顾陵垂目盯着她，视线发烫，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因为过分浓烈的情绪而显得甚至有些凶恶，半晌，他道，“好，我会有新爱人，你也会有。谁不找谁孙子。”
“好，一言为定。”李周经重复他的话，“谁不找谁孙子。”
李周经嗓子终究有点哽了，却是强忍着异样，“顾陵，其实我们真的没有爱得多深，我们之间没什么天崩地裂的故事，只是因为像这样被迫中断了，所以显得……显得很深似的……”
顾陵眼圈红得叫人害怕，却仍是附和着她，“对，”他说，“没有很深，你说得一点没错。”
“所以你要好好的，”李周经说，“不要被这么一段不起眼的感情困扰，你……你只是没谈过，只是没见过世面，你多谈几个就会发现，我根本不算什么，也没什么特别……”
李周经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微微发颤，顾陵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半晌，声音沉沉响起，不知是赌气多一点，还是安慰多一点，“好，你走后我一天谈一个，你放心了吗？”
李周经不说话了，脸埋在他胸口，无助，茫然。
“您是我见过最奇怪的攻略者。对这个世界留恋最深，却也走得最决绝。”
小系统没有出现，却通过心声低低吐槽了她一下，带着浓浓的疑问。
李周经听见了，却没有回答它。
不然怎么说人类的情感复杂呢，这种东西她就是说了，它大概也是理解不了的。
……
顾陵并不知道李周经究竟是哪一天或者哪一刻会消失，这种不确定就像一把悬在空中的利刃，让他时刻情绪紧绷，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盯着她。
又过了两日，顾陵早上醒来，手边是空的，李周经不在床上，只枕边残留了一根长发。
一颗心仿佛突然被高高抛起，那种强烈的让人恐惧的失落感正要发作，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醒了？今天吃三明治怎么样？”
李周经突然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那双大眼睛弯弯的，正笑盈盈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
顾陵愣了下，看着她安好站在那里，一颗心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跳动的频率。
半晌，顾陵淡淡笑了下，“好呀。”
李周经当天似乎心情很好，整个人如窗外的阳光，明媚美好。
她打扮过，化了个漂亮的淡妆，身上穿着件修身的米白色长款冬裙，更衬曲线窈窕，身材玲珑。
顾陵安静看着她，眼神柔和而痴迷。
李周经在他的目光中有些俏皮地转了个圈，笑道，“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顾陵弯了弯唇，如实道，“好看。”
“好看就行，”李周经走过去伸手搭在他肩上，“今天咱们去约会吧。”
“你想去哪？”顾陵问。
“去游乐园吧。”李周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答应过你的，带他去过的，也要带你去一次，这次选的游乐园可是比上一次那个还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