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兄妹互咬被驱离(2)
第二天早上，舒海澄命六通给何玉瑞送来离城的路引，摆明了非要她走不可</p>
事实摆在眼前，何玉瑞不得不认，天一暗，她便从舒家的后门离开</p>
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匣，她摇摇晃晃地走出舒府，送她的只有瑾儿</p>
说来瑾儿也是乖巧忠诚的，就是笨了一点，什么忙都帮不了这偌大的舒府，她对瑾儿反倒还有一点心思</p>
“瑞姨娘，你保重”瑾儿在门后说着，两眼泪汪汪的</p>
何玉瑞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脖子一转，头也不回地离开</p>
才走没不久，何玉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身后，“玉瑞”</p>
听见他的声音，何玉瑞恼怒地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p>
何玉城一脸无奈，歉疚地道：“玉瑞，我能怎么办？他都知道了，说要将我送官……”</p>
“所以你就把我供出来？”她恨恨地瞪着他</p>
“你不也全都要赖我头上？”何玉城轻啧一声，“好啦，别闹了，咱兄妹俩怎么说也是同气连枝不是？”</p>
“你真敢说！”何玉瑞十分气愤，“要不是你办事不利，那丫头早该死了！”</p>
“谁晓得她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呢，我也希望她死呀！”何玉城又是无奈一叹，“你想想，我为了你可是不惜犯下杀人的罪啊，就算逃过了人世间的罚，日后下去见十殿阎罗也是要刀山火海下油锅的”</p>
何玉城果然有张会说会哄的嘴，说了这么一套，何玉瑞便沉默了</p>
“好妹妹”何玉城趋前好声好气地道：“大哥是希望你如愿成为舒家未来主母，才不惜摊下这杀人重罪为你开路的呀！说到底，最挺你的人不就是大哥我吗？”</p>
何玉瑞斜瞪他一眼，“你不也是为了钱”</p>
“话不是这么说”何玉城又道：“如果有别人愿意为你做这些事，你何必找我呢？”她眉心一锁，若有所思这话不错，除了他，还真没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人了</p>
“玉瑞啊，咱俩命不好，有个不成器的爹，教咱俩年幼便落难”何玉城提及过往，沉沉一叹，“你十二岁被卖到落华楼，我呢，也没好到哪里去，从小便在赌坊烟馆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厮混，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说着，他又一叹</p>
“你说，我们不都是苦命人吗？”何玉城感觉到她态度软化了，趋前轻搭着她的肩，“玉瑞，这世间除了你我二人可相依，还有谁呢？”</p>
何玉瑞举目无亲，不觉动摇了她转头看着他，神情凝重</p>
“玉瑞，这未尝不是好事呀”他劝慰着，“你如此多娇却那样困在舒府，如一年一年枯萎凋谢的花朵，你甘心吗？与其蹉跎青春，还不如趁年华正茂，赶紧另起炉灶”</p>
何玉城这番话甚是有理，教她否认不了</p>
沉吟了须臾，她问：“你有什么主意？”</p>
“之前我在卫城认识了一名酒肆老板，因为性情有点懒散，又老是说话得罪客人，生意一直不好”他以商量的语气说着，“他有意将酒肆顶让给别人，可我手头资金不足，不如咱俩一起上卫城去瞧瞧，若你觉得那酒肆还行，咱俩就顶下它吧？”</p>
何玉瑞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就且走且看着吧”</p>
等何玉瑞走了，舒海澄就下令清了从云轩，然后把院门上了大锁</p>
何玉瑞就这样消失在舒府，没人问、没人说，可大家又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p>
舒海澄查出一直以来帮何玉瑞送信息出府的是黄嬷嬷，给了她一笔钱便将她遣走，至于瑾儿则是转往光煦院做洒扫工作</p>
明煦从小没养在何玉瑞身边，舒家两老只对他说他娘要回老家照顾年迈病重的老太爷，其他只字未提</p>
他年幼，什么理由都听得进去，再者因为平时不亲，倒也不会有吵着要找娘亲的问题发生</p>
这日，流年收店前舒海澄就来到外头等着天笑关好门，他已来到她面前</p>
他手上提了好大一只烧鸭，虽被层层叠叠的月桃叶包裹着，那香味还是窜了出来</p>
“刚在全德记买的”他笑着道：“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跟爷爷把鸭片好”</p>
“你真懂得讨好爷爷呢！”她一笑，“爷爷每回说到你都眉开眼笑”</p>
“不对爷爷好一点，怎么哄得他点头将你嫁给我？”舒海澄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俏皮，但神情跟眼神都是认真的</p>
天笑斜瞥他一眼，“我可没说要嫁人喔！”</p>
“嗅？”舒海澄眨了眨眼睛，故作惊异状，“你不嫁我要嫁谁呢？亲都亲了，抱也抱了，我还差点连命都没了”</p>
“哇，你现在是跟我讨人情？”她故意露出“你真可耻”的表情</p>
“不是讨人情，是要你负责”他眼底有一抹狡黠，“我身上还有当初救你离开火场时留下的疤呢”</p>
“你……”天笑瞪着眼睛，好气又好笑，“算你厉害”</p>
舒海澄突然笑意一敛，正经八百地道：“母亲希望我们赶紧成亲，她要我问爷爷何时可以上门提亲”</p>
闻言她一震，惊讶地看着他，“你现在是认真的？”</p>
“当然”他说：“我等不及想把你娶回家”</p>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迟疑地道：“可是……我的事业才刚起步”</p>
看她说得一本正经，他也慎重其事，“那么，你的事业得到什么程度你才肯嫁我？”</p>
“我也不知道……但不是现在”她神情严肃，“何玉瑞的事刚了，我不想现在就嫁进舒府”</p>
他理解她的顾虑，“你担心闲话？”</p>
“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理由……”她双眼低垂，若有所思</p>
舒海澄停下脚步，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天笑，你还无法相信我吗？”</p>
她迎上他真挚的目光，果断地摇摇头，“不是的，我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一旦进了舒家大门，我就不能再保有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