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探望燃爱火(2)

忽地，他听见细碎的声音，有人在低声说话，就在不远处……不，就在他屋里</p>

“谁在那里？”他睁开眼睛望向屏风处</p>

那后面有人，是六通吗？不，六通知道他要歇息，是不会进来打扰他的那么是谁？难道是……何玉瑞？</p>

想着，他不自觉地皴起浓眉，有点懊恼</p>

正要说话，只见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但不是何玉瑞</p>

来人走到光亮处，他看着她的脸，震惊地瞪大眼睛，发不出声音</p>

天笑看着趴在床上的他，眼底满是忧心及感谢</p>

因为背上有敷料，所以他是光着上身的，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衣不蔽体”，他在惊讶之余也一脸的尴尬</p>

“是我”她慢慢地走上前，想近距离了解他受伤的状况及严重的程度</p>

他微微涨红着脸，“我衣衫不整，你……”</p>

“我不会非礼你的，放心”她感觉得到他有点无措，故意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舒海澄听着蹙眉苦笑，“我还怕你？”</p>

“既然不怕，就好好趴着吧！”她说着的同时已经站在他床边了</p>

低头，她的视线开始在他背上移动，然后一路往下看到他的脚底板</p>

他的脚底因为踩过那些灼热的木头及地板，伤得不轻，此时盖着|层敷料及纱巾</p>

想起当时的景况，她倒抽一口气，鼻头酸涩，眼眶潮湿</p>

“谁让你进来的？”他问</p>

“舒海光偷偷带我进来的”她说：“我在外面守了一昼夜，你们家夫人不准进”他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怔，然后笑叹一记</p>

居然是海光带她进来的？自己这个兄长真是小觑他了，看来他是真的成熟了、长大了“疼吗？”她怯怯地看着他</p>

“当然疼”他不动，只是侧着脸，两只黑阵望着她</p>

“谢谢”她深深注视着他，满怀感激及感动，“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说着，她忍不住流下两行泪</p>

虽然她立刻伸手抹去，却还是入了他的眼底</p>

“你没事就好”他若无其事地道：“你是姑娘家，要是身上脸上留下了疤，可真嫁不出去了”</p>

她秀眉一皱，嗔着，“你还管我嫁不嫁呢！”又道：“我听说连救火兵丁都不敢进去，你还……你可能会没命的”</p>

“是呀，是可能没命”他唇角有着一抹轻松笑意</p>

她一脸严肃，“你不怕吗？”</p>

“怕”他直视着她，眼神专注又炽热，“可是想到你在里面，我更怕”</p>

闻言，她怔住，呆呆地望着他</p>

在他眼底，她看见了跃动的爱火她当然知道他对她怀抱着什么感情，但是……真的可以吗？舒家容得了她？</p>

“如果你死了怎么办？”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感，“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死没那么可怕了”</p>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面红耳赤地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他</p>

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吵，也好痛她的心从没这么痛过，但不是因为痛苦及伤心，而是某种教她难以负荷的欢悦</p>

“怎么哑了？”他笑视着她，“拿张凳子过来坐吧”</p>

“喔”她不知怎地就那么听从他的指示，乖乖搬了张凳子到他床边坐着</p>

他两颗乌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对着她，“你是真没受伤吧？”</p>

她摇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p>

他把她护住了，所有的火舌都由他替她挡住，她如何能受伤？</p>

“那宅子估计毁了”他问：“屋主没说什么吧？”</p>

她摇头，“我把爷爷安顿在客栈后就到舒府外头待着了，还没见到屋主”</p>

“放心吧，我会着人去处理的”他继续问：“财损呢？”</p>

“那些准备开店用的物件我都抢救出来了，详细状况要等清点过后才知道……”她说舒海澄不知想起什么，神情一凝，“流年明天不就开幕了吗？”</p>

“延后了”她有几许无奈，“现在一团乱，我有点分身乏术”</p>

“明儿我会吩咐卞掌柜过去帮你”他安抚道：“开店那些细碎的事情不少，卞掌柜是熟手，他驾轻就熟伙计跟金工师傅你都有了，或许会缺一些物件或什么的，我会叮嘱卞掌柜补给你，放心吧！”</p>

听着他这番话，她有点懵了</p>

吩咐？叮嘱？怎么他说得好像卞掌柜是听他命令行事的呢？难道……喔不！“你……你该不会是……”她难以置信，“你是聚珍斋的东家？”</p>

舒海澄淡淡一笑，“是”</p>

“天啊！”她忍不住惊呼</p>

也对，她实在太迟钝、太天真了卞掌柜总是帮她寻觅特别的物件品项，给她低于行情的价钱，他家老爷子还帮她找了金工师傅跟木工，竭尽所能地帮助她……</p>

老天爷，该不会连那间铺面都是舒海澄的吧？</p>

“那铺面难道也是你……”</p>

他沉静一笑，“先前你那么讨厌我，我只好拐个弯帮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