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牛马的一天
冰饮已经全部上齐了，刘越见一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沉默不语，年纪稍小些的频频往其他人桌上的冰饮看，心下了然。
于是他下楼去，然后端上一个脑袋大的汤瓶壶送到客人桌上。
客人纳闷：“这是什么？”
刘越微笑：“这是您点的冰凉绿豆水。”
客人大惊：“这么多？！”
刘越继续微笑：“是的，这冰凉绿豆水4文钱就是这么多，如果您觉得太多了，也可以只要一半，我也会退回2文钱给您。”
客人忙说：“好好，只要一半。”
这边的动静引起周围的关注，也引起角落里坐着的一群人的注意。
年纪稍小的男子期盼地看着年纪稍大的男子们，后者中有四人掏出1文钱递给前者，让他去点上一壶绿豆水，前者喜笑颜开，跑着去门口点单，角落里其他桌的人看到也纷纷效仿。
李尚安将3壶绿豆水都上齐之后，回到门口，看着角落那边的客人，与刘越聊天：“掌柜的，你真的会亏的。”
刘越点头，并不反驳：“绿豆水可能会亏，但其他的不会。”
李尚安收回视线，转而深深地看着刘越：“但你可以不亏的。”
刘越看着喝下冰凉的绿豆水后表情都舒展的一群人，笑了一下，然后正经地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在门口说过的话吗？我是认真的，我开店的初衷是真的，在这世间，像我、像他们一样平凡、生活艰辛、在泥潭里挣扎的人数不胜数，我希望能尽我所能让大家生活得好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苦难，希望他们在以后回想起过去，不只有痛苦与不堪，”
然后又笑着说：“就算这个地方亏了，我也能从另一个地方赚回来。”
李尚安哑然，她确实没有将上次他在门口说的话当真，虽然听着很有感染力，很让人感动，但他是一个商人，她觉得商人就是追逐利益的，所有商人都一样，没有例外。
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至少刘越是不一样的。
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很不错，似乎在11岁以后，她遇到的人都很好，好得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还不错！
马逍遥是这样，刘越也是，也许麦洲仓和乔桥也是。
这么想着，她也笑道：“那当然了，掌柜的是我见过的最会经商的人，我们富有百货迟早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店铺！”
……
傍晚，李尚安三人瘫在楼梯上，她觉得自己话说早了，可能富有百货还没能做大做强，第一批员工就会先累死在工位上！
一下午，李尚安和麦洲仓端着托盘跑上跑下，乔桥在厨房里不停地将西瓜冰浆、冰雪原子、乌梅浆、茶盛到碗里，将绿豆水盛到壶里，甚至因为准备的西瓜冰浆不够，要现切西瓜然后再捣成汁。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三人的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刘越还能在柜台前美滋滋地算账，大概是因为第一批客人走后，经过真人宣传，并且越传越广之后，又迎来了新的一批客人，数量更是创新高，将大厅、包厢都坐满了，还有一些人因为没有位置很遗憾地走了。而刘越做好下单记录后，考虑到当时一楼客人不多，就让麦洲仓上来帮忙，自己下去看着一楼！
不过今天收益不错，冰饮售出很多，因为人流量增多，一楼卖出的果蔬等商品也比之前要多。
刘越算完账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到瘫在楼梯处的三个人，很体贴地说：“今晚我下厨，大家今天辛苦了！”
李尚安和麦洲仓无力地哼唧两声，乔桥闻言，比较开心：“谢谢掌柜的。”虽然声音也很虚。
过了一会儿，厨房传来刘越的声音：“进来吃饭啦！”
三人拖着灌了铅似的的双腿走进厨房，然后围坐在桌子边，眨巴着眼睛等待刘越。
桌子上只有一大盆炒饭和四副碗筷，虽然晚饭很简单，但这饭看起来还不错。
刘越端着剩下的西瓜冰浆走过来，坐下后：“吃吧。”
三人举起有些抖的手从大碗里扒拉炒饭，麦洲仓盛了一碗后先挑起一筷子吃了一口，然后很大动静地吐了出来。
三人转头看向他，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李尚安挑起炒饭的手更抖了。
刘越疑惑：“怎么了？很难吃吗？不应该啊，我有20年的炒饭经验。”
麦洲仓喝了口冰浆然后说：“太烫了。”
三人听了他的话，没有怀疑，李尚安挑起一筷子炒饭，吹了会儿才放进嘴里，然后吐了出来。
刘越和乔桥疑惑地看向李尚安，李尚安也拿起装着冰浆的大碗喝了一大口，假装若无其事：“还是很烫。”
麦洲仓偏头闷笑，被乔桥看见了，于是他放下碗，不敢动了。
刘越心有怀疑，吃了一小口炒饭，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脸立刻有些皱吧，他也马上喝下冰浆，然后震惊地问乔桥：“这饭怎么是苦的，我放的是盐啊？”
乔桥思考了一瞬，恍然大悟：“掌柜的，盐用完了，今天早上放碱的罐子摔碎了，我就用放盐的罐子装碱了。”
刘越：……
刘越：“算了，回去重新做吧。”
……
洗完澡，麦洲仓躺在床上，开始对一个月来他所打听到的消息进行整理分析。
一年前，启城开首饰铺子的共有4家，分别是城北黄家、城北甄家、城北李家、城南陈家。
因为南北的贫富差距，陈家的首饰铺子主要是面向南街百姓的，又因为价格比较低，所以制作比较粗糙，与北街的三家首饰铺子无法相提并论。
而北街三家首饰铺子又各有特色，黄家的首饰款式比较新潮、多样，更适合未出阁的姑娘；
李家的首饰更加精巧、纹样丰富、材质珍贵，适合姑娘出嫁时佩戴；
甄家的首饰则更加简约自然，但不失华贵，适合已婚妇人佩戴。
如果说乔家的首饰是精巧且带有机关的，应该更适合姑娘，而不是妇人，那么威胁到的只有黄家和李家，并且更像是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