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没有机会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商陆的事情。

程容容每天忙回来，都会看一遍自己的戏本，再将其中的瑕疵改掉，真正上手教他们身法的也只有晚上。

幸好林如儿这点天赋还是有的，不然教起来尤其的吃力。

可就算这样，林如儿毕竟刚经历过小产，身子的精力也不如前。

就贵妃醉酒的三个卧鱼，也耗尽了她不少气力。

“这样不行。”

程容容叹了口气，就这样的卧鱼，根本不可能吸引到人，别说留彩了，就是能做到入眼都很难。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上手，将水袖拿在手里：“你千万看仔细了，我原本想重现白蛇的经典，这样跟你对戏也能减轻压力，但是前几日，我去听戏，看过赛凤凰的白蛇，短时间内，想要超过他很难。”

林如儿也是紧张的不行，前几天还在钻研白蛇的戏本子，如今却又是换了。

“你师父的白蛇已经足够经典了，咱们不能冒险砸了他的牌子，唱这一出最是轰动。”

这是程容容的选择，只有足够的爆点，再加上完美的演绎，才能让商家班一炮而红！

可林如儿的身段根本不足以挑起这个大梁。

“你看清楚了。”

程容容上手，她也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曾经她的师父最擅长青衣，林如儿师承商陆也是最在行这一种。

她没有办法，只能将从前的跃跃欲试，变为现在老练。

“看到了吗？”

贵妃醉酒的这一折，三卧鱼三下腰，都极其讲究功力，她并不奢求林如儿可以一鸣惊人，但起码能将这一出戏唱的完整。

可眼下林如儿根本就没那么的气息。

“我……我试试看。”林如儿跟着程容容的身段学，每走一步，都极其认真的描摹她的神韵，连带着下腰的时机和眼神，都照着程容容的模子去画。

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每晚程容容必定在院子里替她扣那些动作，而此时，站在不远处阴影之下的商陆，却是眼前一亮。

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而是因为程容容的身段和唱腔，她足以挑起商家班的大梁，屈居在幕后简直就是浪费了。

可这些话，商陆却不敢跟她提起，这是他的戏班子，他又怎么可能强求别人来帮助自己呢？

“要想商家班名声大噪，这一切你都要扣下来，一点点吃透，整个剧目全部都要。”程容容这么说道，“你现在的基本功很好，但是体力明显跟不上。”

这也是林如儿担心的事情。

万一演到一半，晕倒在台上可如何是好。

林如儿咬着下唇：“我会做好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整个商家班散，我是这里的一份子。”

“去休息吧，夜深了，可别冻着了，记熟那些词。”程容容拍了拍林如儿的肩膀，让她先走。

她把场面上的东西归位之后，才打算离开，冷不防瞥见那一抹身影。

商陆走得很快，将门一下子关上了。

程容容看着那个方向，突然就笑了：“商老板何必逃呢，放不下对戏的执念，倒不如来指导一二？”

她站在门外，声音并不小。

可是门内的人，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想开门，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一切。

“商老板早些休息吧，等着看你这群徒弟大放异彩，其实一个班子都是互相成就的，哪里有谁能一直做名角儿，哪里有什么常青树，不是吗？”

程容容笑笑，就走了。

这段时间的艰苦排练，却没有换来该有的结果。

她以为会大放异彩，就跟他们做衣服一样，让这群人眼前一亮。

可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连这个登台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之前撂了商家班的牌子之后，魁老板当然不肯卖给他们面子，这群小孩儿能闹出什么大事。

万一演砸了，还得影响他戏院的名声。

“求求您了，他们排练这一出不容易。”

“练个个把月就想登台？”魁老板冷哼一声，“别说商老板有没有这样的自信，就这帮乌合之众，我怎么能放心。”

“您不给机会他们试试怎么可以，两个月后再表演也是可以的。”程容容忙说道，“您不放心的话，提前让他们来彩排，如何？”

她要给林如儿他们争取到机会，不能由着他们的付出被这样白白糟蹋。

一个月的确很短。

可是寒来暑往，这么多年，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商陆的羽翼之下过日子吧。

新的名角儿都是在成长的。

“你别让我为难了，除非商老板亲自来，不然的话，这台我是不会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