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比如薄贺的蜜月假期。
游乐园之行后,他又约过凯勒斯几次,大部分时候都会拉上乔昱川和苏砚顷,不过两位发小工作很忙,也不是每次都有空赴约。四虫齐聚时,他们会进行一些适度的冒险活动——当然,都在凯勒斯能接受的范围内。
而他们不在的时候,薄贺和凯勒斯最常选择的消遣方式,就是窝在凯勒斯的小公寓里。银发雄虫会支起画架,让薄贺随便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然后一笔一笔为他绘制肖像,薄贺则用亲手烤的小饼干作为回礼。
薄贺第一次见到凯勒斯画的肖像画时十分震惊。画中的他倚在窗边,阳光透过卷发的缝隙洒落,唇角带着灵动的笑,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盛着流动的蜜糖。
凯勒斯捕捉到了薄贺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那种放松的、真实的模样。
“这也太好看了,”薄贺捧着画框爱不释手,“我要把他挂在办公室!”
“……随便画的,”凯勒斯不自在地别过脸,“你喜欢就好。”
凯勒斯第一次尝到薄贺烤的饼干时同样震惊。他原以为像薄贺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眼前这些小点心无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和极光之塔最受欢迎的甜品店不相上下。
薄贺的假期结束前,他们去体验了一次真正的飙星舰,由最稳重的苏砚顷担任领航官,乔昱川负责火力操控,薄贺坐在一旁操作辅助系统,同时耐心地给凯勒斯解释每一个操作步骤的作用。
“砚哥现在调整的是引力平衡器,用来抵消陨石带的引力场,”薄贺指向另一个旋钮,“这个是调节推进器功率的,旁边红色的是紧急制动,不过今天肯定用不上。”
凯勒斯望向舷窗外无垠的太空。蓝星的科技远没有这里发达,那些曾在书上看过的星云、陨石带,此刻就这样赤裸而壮丽地呈现在眼前。
穿越到异世界,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第二天清晨,薄贺浑身酸痛地站在精神愈疗协会门口。昨晚他们玩的太嗨,飙完星舰后发现机甲库里还停着几架训练用机甲,于是几个雄虫兴致勃勃地爬进去开了几圈,玩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返航。
卷发雄虫拎着精致的喜糖礼盒挨个办公室分发,最后停在会长办公室门前,扣了扣门:“瑟维尔阁下。”
“进。”门内传来冷淡的回应。
推开门,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与薄贺有着相似凤眼的雄虫,只是会长的眼型更狭长,而薄贺的则圆润一些。
门锁“咔嗒”一声合上,薄贺瞬间卸下副会长端庄的伪装,扑进会客区的软沙发里,把手里最后一个绣着金线的袋子递过去:“哥哥,喜糖。”又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巧的盒子,“这盒是我自己做的。”
薄珩打开盒盖,里面整齐排列着薄荷酱夹心的琥珀糖,他拈起一颗放入口中,甜度非常低,薄荷的清凉香气却在唇齿间久久不散,是他们兄弟俩都喜欢的口味。
“腰痛?”薄珩的目光扫过弟弟揉腰的小动作,眼神沉了些,“伏罗斯特他……”
薄贺耳根一热,连忙摆手:“不是啦!”他支支吾吾地解释,“昨天和砚哥川川他们去玩了。”
“玩到几点?”
薄贺眼神飘忽,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凌晨。”
薄珩眉头微蹙,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小雄虫贪玩些也没什么不好。
沉默片刻,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药盒:“转过去。”
薄贺乖乖转身,感受着哥哥温热的手指将膏药贴在后腰,药效很快渗透肌肤,酸痛感减轻不少。
“去工作吧。”薄珩整理好弟弟的衣摆,“中午一起吃饭。”
薄贺眼睛一亮:“那我要吃食堂的巧克力慕斯!”
“好。”薄珩打开光脑,将这个小小的甜点请求记录下来。
然而薄贺注定与心心念念的巧克力慕斯无缘。
“副会长,这些是您休假期间积压的待批文件,”瑟兰提抱着一摞几乎要挡住视线的文件堆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包括精神力异常事件报告九份,议会要求今日下班前必须给出处理意见;跨星系精神疗愈项目申请48份,精神治疗新方案评估……”
“停,”薄贺扶额,“帮我整理出最紧急的。”
“这些都是。”瑟兰提指指文件山。
薄贺:……
“按照紧急程度排序,红色标签是今天必须处理的,黄色标签可以宽限到明天中午。”瑟兰提注意到他的表情,贴心地补充道。
薄贺盯着那堆文件,缓缓捂住眼睛。中午,他只能苦哈哈地灌了瓶营养液充饥,给薄珩发了条可怜兮兮的消息:【哥,帮我留一块慕斯,晚上吃qaq】
他严重低估了工作量。
下班前,薄贺好不容易处理完那堆文件,瑟兰提又抱着一沓新的走了进来。
薄贺:“……你为什么不一次性拿完?”
瑟兰提很淡定:“拿不下。”
薄贺认命地给伏罗斯特发消息:【今晚加班,别等我了】
三天后的上午,阳光正好,卷毛小雄虫伸了个懒腰,心情十分愉悦。
他今天中午一定要吃到小……
“扣扣。”敲门声响起。
薄贺有不详的预感。
瑟兰提推门而入,神色异常严肃:“副会长,极光之塔恐怖袭击的调查报告出来了。初步证据链显示,这次袭击是‘血翼’所为。”
血翼,那个臭名昭著的反雄虫极端组织,主张“净化虫族血脉”,认为雄虫是社会的寄生虫,前些年制造了数起针对雄虫的恐怖袭击。
*
议会新闻发布厅。
“感谢提问。”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雄虫议员道,“下一位,《边缘星域通讯》。”
穿着媒体制服的雌虫记者起身:“议员阁下,根据《虫族婚姻法典》第二章第18条规定,雄虫享有缔结多重伴侣关系的法定权利。在现行社会资源分配体系下,这是否构成制度性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