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不知为何对我不可罢休 - 风乱凰嘲 - 程言非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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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不知为何对我不可罢休

茗儿扶起太医送至房门口,嘱咐道:“您随下人去抓药配药吧,太子妃有我照看着。”

送走了太医,茗儿迅速跑回到我身边,扶我半坐起。

“你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下,墨风是不是还活着。”我抓住茗儿的手,精神矍铄了些许。

“好的,小姐,可你必须答应我,千万养好自己的身子,秦小将军定不会希望见到你病恹恹的模样。”

想起前夜的事,我失落地垂下头来,喃喃道:“不,他恨我入骨,也许我死了,才会叫他放下过往的一切,重新生活。”

“小姐,你断不可这样想啊,将军府的事根本与你无关,你也是为了他才做这太子妃的,你与他之间只是隔着重重误会啊。”

我挤出浅浅一抹微笑,轻声说:“快去做我让你做的事儿吧,这一刻,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亲自将茗儿打发了去,我侧卧在床,泪顺着鼻梁滑落:即便误会解除又如何?如今我已是大昭的太子妃,我与他隔着千沟万壑,终是缘尽了。

那个春日艳阳映照下的俊俏少年啊,我是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他的新娘,那股恨嫁的情思却被我捻成心底无尽的空洞。

不知何时,我昏睡过去,整个人就像躺在云层一般,绵软无力,飘摇不定。

一觉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我怵然发现宋澜依斜倚在床边,半只胳膊揽在我的肩头。

我惊坐起,心慌不止:“茗儿,茗儿呢?”

发现我醒了,宋澜依理了理袍子,端正坐好。

“一睁眼见到夫君,怎的这般反应?孤很可怕吗?”

我心里愤恨连绵,嘴上却很怯懦:“是你们皇家背信弃义在先,我缘何嫁你,你心里有数。我既已沦落至此,在外人面前我是你的太子妃,但你休想得寸进尺。”

宋澜依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颚,凝视着我,说:“你是孤的妻,你告诉孤,怎样才算得寸进尺?嗯?”

我拨开他的手,扭过头去,泪却不自觉落下:“若你不对将军府下手,我便也认了,认命做你的太子妃,可是,将军府府一百七十二口啊,他们是我青梅竹马意中人的家人啊,也是疼爱我、看着我长大的亲人啊!”

宋澜依试图替我拭去泪痕,却被我嫌恶地躲开。

“不论你相不相信,孤郑重的告诉你,将军府的事与孤无关。”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愤愤难平:“大婚之夜,你不该射出那一箭的,我接受赐婚就是为了他活,我都已经走向你了,你为何要放箭?”

“对不起,若孤告诉你,孤并未看清挟持你的是何人,你还会这般怨恨孤吗?当时,孤确是救你心切——”

听他忽而变温存的语调,我有所动容,怀抱一丝侥幸,我抓住宋澜依的手腕,急切地问他:“这两日,你不在府中,我听怀安说,你奉命在搜寻一个人,是不是秦墨风?他是不是还活着?”

宋澜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他缓缓扯开我的手,声音没有起伏:“死了,他死了,心脏中了孤的一箭,还摔落下悬崖,孤带人找到时已面目全非。你快忘了跟他的过往吧,你已是孤三书六聘的正妻。”

我才刚刚有了那一点活下去的念头,瞬间心情跌至谷底,旋即又咳出了一口血。

宋澜依慌忙将我揽进怀里,焦急地呼喊:“快来人,喊太医来,再给孤去取府里的千年人参、百年灵芝来。”

“你给孤吊也要吊着一口气,你是孤的太子妃,孤不让你死,如果你还想要尚书府上下平安,便不准有事!”宋澜依半垂着眼帘,咬牙切齿对我说。

嘴巴里充斥着血腥味,我却苦苦一笑,道:“好霸道的皇权哪,操控了我的人生,还要捏着我的生死,宋澜依,这世间女子不止我一个,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说得对,孤捏着你的生死,孤也捏着整个尚书府的生死,你若敢死,孤便拿整个尚书府殉葬!江洛婉,你好好看看,除了那个人,孤也可以爱你、护你,孤还可以给你整个天下。”宋澜依抱得我越来越紧,令我窒息。

他言外之意,莫不是对我动心了?真荒唐啊!

此后,宋澜依絮絮叨叨的话,我再无回应,哀莫大于心死,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太子几乎让下人把宫里的太医都找来了,络绎不绝的太医几乎把太子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茗儿端来熬了三个时辰的汤药,说:“小姐,该喝药了。”

我心事重重,略微摇了摇头。

“小姐,今日本应是你回门的日子,你这副样子,怕是不能回尚书府了。”茗儿将药碗放在我床边的案几上。

自昨夜宋澜依守着我入睡后,我醒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想必昨日的针锋相对驳了他的面子。

我撑起虚弱的身子,捧起药碗一饮而尽,拧着眉道:“我想回去见见爹娘。”

“哟,看来是想通了,肯吃药便好,茗儿,快替太子妃梳妆,孤带她回门。”

不知何时,宋澜依已站在门口听到了我二人之间的对话,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我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低声道:“你不是不在府中吗,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这是哪里的话?你是孤的妻子,三朝回门自然是你我夫妻一起。”宋澜依嘴角含着笑意,凑近我面前说。

我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好了,孤先去厅里坐着等你,让茗儿帮你梳妆打扮吧。”宋澜依阔步而去。

茗儿见我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便劝说:“小姐,事到如今,秦公子已经不在了,茗儿觉得你应该把过去放下了,为活着的人考虑。”

我掀开被褥,从床榻上下来,捋了捋头发。

“是该为活着的人想想了。”

“你想通啦,我去给你打水梳洗。”茗儿脸上忽而刹过一抹明媚。

在回娘家的路上,我一直缄默不语,也无心情探头欣赏轿帘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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