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五皇子好一个登徒子
茗儿虽不放心我与他人独处，却始终还是对我唯命是从。
“你怎会说这样的话？你有何居心？”亲眼送走了茗儿，我转身面对着宋淇连，此番说辞只为试探。
宋淇连上前两步，侧身贴在我耳畔，说：“我与秦墨风是旧识，那夜将军府出事，我晚去一步，并未能救下一人。太子为了得到你，痛下杀手，你当真能心安理得做他的太子妃吗！”
我心底生起波澜不断，却迫使自己冷静对待：“哦？你说这些有何用意？你与宋澜依不更是血脉相承的兄弟？”
“哈哈哈哈，他虽是我皇兄，但他戕害我挚友满门，我怎会不恨！他如此道貌岸然、狠毒之人，凭什么继承大统！”宋淇连目露凶光，言语间愤愤难平。
我细细想了一阵，问：“你说秦墨风与你是知交，何以证明？”
宋淇连从怀中掏出一条绣着“婉”字的缎帕，递到我面前，说：“这是你亲手绣的帕子，你可还认得？”
我大为震惊，接过绢帕，心事沉重。
宋淇连又从怀中掏出香囊，送至我眼前：“这香囊也出自你之手吧，那夜，我赶回京城，到将军府之时已是尸骸遍地，墨风兄弟亲手将它交给我，告诉我真凶是你，可我不信，你一个弱女子即便是贪图荣华富贵，也不必对定国将军府赶尽杀绝。”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我落下了两行泪，低吟道：“我没有，我本是为了他才将自己困于这太子府中，现斯人已逝，倒显得我荒唐可笑了。”
未曾想，前日的秦墨风倒不如这九皇子体恤我，爱慕之人对我嫉恨深种，不及这旁人看得分明。
“不甘心就好生活着，活着为秦小兄弟报仇。”宋淇连附在我耳边说。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微微动了动嘴唇，目光坚定。
宋淇连从我手中夺走缎帕跟香囊，重新塞回怀中：“这些还是我替你收着比较好，若落在太子府中，恐怕会令太子起疑，我不能置你于危险境地。”
我吃惊地望向宋淇连，没想到他却在为我考虑周全。
“你若有心报仇，需备万全之策，断不能过早暴露，必要时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宋淇连凑近我鬓边小声说。
我朝他投以感激的眼神，轻声道：“有劳，来世定当涌泉相报。”
宋淇连怔了怔，随即展露笑颜：“我不要你许诺来世。”
我正疑惑着，宋淇连又说：“答应我，为了秦墨风，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唯一能为秦兄弟做的了。”
经历了人间至暗时刻，再难承接这人世间点滴的好，我朝着九皇子深深鞠了一躬，万语千言都诉不尽我心中的悲凉。
茗儿带着厨房小丫头端来茶点的时候，已不见九皇子的身影了。
“小姐，糕点已备好，宁王殿下呢？”
我坐在凝翠园的八角亭中，注视着院中海棠树出神，呢喃道：“他已经走了。”
“那小姐先用点吧，一早到现在，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呢。”茗儿端起碟子，将芙蓉糕送至我眼前。
我将糕碟轻轻一推，用淡漠的口吻说：“我没胃口，放下吧。”
茗儿捧着芙蓉糕，猝不及防跪在我面前，央求我：“小姐，多少你也吃一点吧，秦小将军已经不在了，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的呀，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尚书府着想呀。”
不知不觉，我眼中已噙满泪花，听了茗儿的话，我强忍心中的哀恸，用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一块芙蓉糕，送至嘴边。
太子已经出府约摸两个时辰了，不见他在眼前也挺好，省得我掩饰不住对他的恨意。
我正要回正殿休憩，却听闻府中下人来报：“五皇子前来恭贺新喜。”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郁郁寡欢，但如今你已是这太子府主母，太子不在府中，你理应要去正厅招待一下客人的。”茗儿见我透着倦态，便在我耳边嘀咕。
身陷在这偌大东宫之中，已成事实，茗儿提醒得是，我便跟随婢女徐步来到正厅。
正坐着端起茶盏的想必就是那五皇子了，五皇子见到我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理了理袍子。
“哟，这就是传闻中的太子妃嫂嫂呀，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嫂嫂，你嫁给我那废物太子哥哥，不会觉得不值吗？论才论貌，我们十几个皇子当中，我与七弟是最出众的，太子……嫁他还不如嫁我呢。”
我不知五皇子宋湛燎此话何意，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做出有违身份的言行，怕招致祸端，于我倒无谓，就怕连累了爹娘。
“五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的这桩婚事是皇上御赐，且本宫乃天定凤命，自然是要嫁给未来大昭的帝王的。五殿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免得叫下人非议。”
宋湛燎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附在我耳边，说：“好一个天定凤命，我那太子哥哥就一定能顺利坐上皇位吗！凭什么天下间最好的都是他宋澜依的，包括你！”
“你，你放手，你该不会是，对本宫有意思吧？才刚见第一面？本宫从未进过皇宫，也从未出过江府。”我的手腕被宋湛燎抓得生疼，蹙紧了眉头。
宋湛燎的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光，他微微扬起了嘴角：“江洛婉，从前不曾见过，但如今见到，如此佳人，倒让我起了春风一度的心思。”
我见府中下人送来糕点，便扯下宋湛燎的手，瞠目怒视：“五皇子，莫要胡言乱语，免生事端。”
随意打发了下人离开，我扶正衣襟，端坐下来。
“五皇子是来贺喜的，礼品放下，你贺完了，也该回去了。”
“哟，江洛婉，这就送客了？”宋湛燎也落了座。
“你！你不该直呼本宫名讳。还有，太子不在府中，你还是不便久留。”我侧过脸，疲于应对他。
“好，聘礼我留下，你，我早晚会抢到手。”宋湛燎的气息竟吹拂在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