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从始至终都是你，乌离是你，顾迢是你
“哎哟哟，啊这……”三位大臣大惊失色，纷纷用手捂住双眼。
“你们三个先退下吧，朕有事要同皇后说。”秦墨风镇定地遣退三位大臣，脸上竟没有一丝心虚的表情。
在双重打击之下，我急火攻心，三位大臣前脚刚离开，我便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婉婉！太医，来人呐，快宣廖太医！快！”
我陷入黑暗混沌，耳边却清晰听见秦墨风焦急的呼喊，亦真亦幻，亦虚亦实。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身孕了，三月有余。”
我一睁开眼便看到廖景轩等一众太医拱手行礼，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只能是雪上加霜，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自上次小产后，我的信期就一直不准，我却一直没把它当回事，如今打击连番袭来，我倒不知做出什么反应了。
秦墨风龙颜大悦，他一会儿握住廖景轩的手，一会儿又揽住另一位太医的肩膀，口中絮絮说着：“太好了，朕有皇儿了，太好了！”
秦墨风绕着寝殿内跑了一圈才站定在我面前，朝我看了一眼，我扭过脸去不想看他。
一想到我曾那般信任他，可他对我又存着几分真几分假，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秦墨风遣退了太医们，又支开了茗儿，他倒是坐在了我床边自诩深情地握住我的手。
“林间焦屋现场疑点重重，朕还在让青龙卫查证，未有定论的事，朕怎敢轻易告诉你，婉婉莫要怪朕隐瞒，朕定会给江国公一个交代。”
我依然将脸转向里侧，连多看秦墨风一眼都多余。
秦墨风将我的手背贴在他自己的脸上，说着：“朕当日没有答应宋淇连的要求，没有用你去换国公夫妇，朕是怕宋淇连会对你做出什么伤害之举，即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未必言出必行……”
我越想越气，转回脸面对他，用另一只手朝他扔出了我攥在手里的那件心衣。
“你欺瞒我的何止于此！你就是顾迢吧，也是啊，世间又怎会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秦墨风，你如实告诉我，我的贴身之物怎会在你这里？”
事情一朝东窗事发，想要隐瞒便再无可能，秦墨风自知到了无法退避的时候便长长吁了一口气。
“在太子府里，那夜在杂物房内与你春风一度的人是朕，朕以南方水患灾民顾迢的身份混入太子府。”
听到这些话从秦墨风口中说出，我忽觉恶心，一个人的心机怎可藏得如此深，一个人的演技又怎会如此逼真。
我无声落泪，嘴唇翕动：“秦墨风，你无耻！好一个乡野顾迢，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不是？”
秦墨风不顾我的挣扎，执意将我抱进怀里：“那时，你吃了那种药神志不清哭着跑在花园里，撞到朕怀里，一口一声墨哥哥的唤着……朕如何忍心那样的你被旁人趁虚而入……”
我发了疯似地挣扎，将秦墨风的手臂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不论我如何撕扯撞击，秦墨风忍着抓、掐、挠、扇也不放开环抱住我的双臂。
“那为何第二天宋澜依和我在杂物房内衣衫不整醒来？我先后同两人？”一股羞耻感从心底涌出，缚得我透不过气来。
秦墨风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那夜只是我，但那时你是宋澜依的太子妃，你若失贞于旁人必是绝路，我便打晕了宋澜依将他带到杂物房，又给他用了致幻的药，伪造了他与你圆房的现场。”
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掉落，我嗓子喑哑着说：“你倒惯会为我考虑……所以后来你怕事情败露才设计假死脱身？”
我这才恍惚想清楚为何昔日潜入太子府的蒙面刺客眉眼间那般像秦嫣然，原是他二人联合做的一出好戏。
“是朕的错，你要如何打骂朕都可以，千万别伤害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我凄厉地嘶吼了一声，说：“你也会在乎你的孩子吗？上天真会作弄我，你我之间失去了两个孩子，我还亲手杀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可这些全都是你害的！”
秦墨风泄尽了力气，松开了怀抱，惊愕地说：“什么？什么第一个孩子？”
我哭得肝肠寸断：“太子府杂物房那夜后，我从未与宋澜依同房，在太子府中有的那个孩子，是我和你的，我却以为是仇人的血脉，利用了他。”
“太好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不是又回来找我们了吗！婉婉，你别激动，别哭了，朕以后会好好疼爱你们的。”秦墨风再次将我拥入怀中，用他的整个身体托着我。
我虚弱无力地倚在他胸膛前，言语间透着嘲讽：“你在庆幸，你很高兴！因为占有我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是你，而你却一次次用我的’不洁’玩弄我于股掌，我江洛婉不是你腰间的坠饰！你利用我对你的爱一遍一遍折辱我，我是心悦你，但我不欠你的！”
秦墨风在我耳边低吟：“好好好，是是是，都怪朕，是朕的错。廖太医说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婉婉你千万要稳定情绪，只要你别激动，你想怎么惩罚朕都可以。”
他怎可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倒显得我的过去七年荒诞可笑。我的过去七年，除了受宋氏掣肘，我于世间沉浮皆是为了秦墨风，我俯仰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秦家。
翌日，日上三竿，立于我帐外等候侍奉的人是莫亓，我隐约记得有多日不见莫亓了，还以为她随斯萳妲她们回了南疆呢。
“茗儿呢？”我问莫亓。
莫亓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说：“茗儿姐姐正守着为娘娘煎安胎药呢。”
不用想都知道是秦墨风命令莫亓时刻守在我身边，他在害怕我想不开，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我还以为你回南疆了，许多日子没见到你了。”我漫不经心地换下了寝衣。
莫亓为我穿好衣裳，半垂着眼帘说着：“奴婢是主动要求留下来伺候娘娘的，京城中有重要的人，奴婢还不想回南疆。”
“哦？那个重要的人是谁？不对啊，你哪有机会结识宫外的人？”我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