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一切皆是为我
平时不见人，关键时候就出来了，莫亓风一阵似的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娘不可！”
我挑高眉，疑惑着说：“为何不可？如今我已是独获圣宠的皇妃了，何人可阻我？”
莫亓露出为难的表情，挠了挠后脑勺，才压低声音说：“现如今，朝臣们对娘娘颇有微词，娘娘还是不要显山露水的好！皇上正在为封后之事劳神呢！”
“封后？封谁为后？洛皇后才刚过身，不应该举办国丧吗？”我睁圆了双瞳，一脸的不可思议。
斯萳妲姗姗来迟，一边走进来一边高声说：“自然是封你为后，洛雪非乃罪臣之后，以皇后之仪举行丧礼已是皇恩浩荡，为她进行国丧就不必想了。”
“可是，我本就没想过做什么皇后，我现在只想找河图问清楚，问清楚宋骁年是否早就打算除掉秦家。”我目光坚定，无可撼动。
斯萳妲摆摆头，循循善诱道：“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明哲保身最好。娘娘，你想想，若皇上搞定满朝文武立你为后，江老爷就是国公，自然能获得赦免。”
不可否认，斯萳妲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与其执迷不悔探个究竟，不如让过去的事被掩盖，不怕真相不昭然，只怕横生枝节。
我听了斯萳妲的话，没有再吵闹着要出宫见河图。
斯萳妲便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递给我说：“这是江楚䶮这段时日做的文章，写得非常不错。”
我接过纸张，露出欣慰的笑容，转瞬又露出愁容，喃喃道：“郭槐招了吗？当年宋骁年为何要铲除秦将军府？”
这么长久的相处下来，我隐约能判定斯萳妲可以算是秦墨风的心腹，自然觉得这些她都应该知道。
“郭槐招了，但他说宋骁年只是计划削去秦将军的兵权，对秦将军府被灭门一事并不知情。”斯萳妲倒是从不对我有任何隐瞒。
这就奇怪了，我敢肯定是宋骁年对秦将军府下手的，因为我曾不止一次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宋骁年对秦少言的忌惮，可宋骁年已经死了那么久，为何郭槐还甘愿为其遮掩此事？
“不可能，将军府被灭门一事定是宋骁年的手笔，如今早就改朝换代，郭槐为何不招出实情？河图没对他用刑吗？”我近乎咬牙切齿说。
斯萳妲扶上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下来，她说：“大大小小的刑具用了个遍，可那个郭槐就是嘴硬得很，他一个柔弱文人，竟如此能忍。”
莫亓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看向斯萳妲，沉默了好半天，还是一句话都接不上，只能干着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娘娘为何非要郭槐招出什么？”
斯萳妲冲我眨眨眼，随后便拉着莫亓走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更好。”
“我不小了，我都成人了，妲姐姐，你别这样薅我走。”
看着莫亓最后张牙舞爪的小模样，我不禁笑了起来，心境也终于平缓下来。
秦墨风借助王弢这把刀将昔日与将军府惨案有关的人都一一捉拿了，其中包括前朝太傅郭槐、前朝国师漆雕闻莘、前朝太尉郑炎冲和我爹娘。如今，王弢那把刀失了利用价值，秦墨风便用积攒的罪证撤去王弢宰相之位，并且抄了他的家，将他贬为庶民。
他还真是心机深沉，我从未想过他竟暗地里做了那么多。
“倒是我过去对他所知甚少了，他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皇帝了。”我绣绢帕时不小心刺中了指尖，疼得我抽回了手。
茗儿赶忙为我拿来药膏，帮我涂上：“小姐莫要忧愁了，只要陛下爱你惜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不会为难老爷夫人的。”
我想起父亲告诉我的当年之事，又想起与秦墨风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眼底的波纹化作一腔温情，拿起未绣完的绢帕继续绣下去。
“婉婉可在惦念着朕？”
无论白日里他忙得不见踪影，但入夜时分，我这琼琚宫总是他的归处。
我甚至连头都未曾抬一下，便轻轻说：“陛下可曾用晚膳？”
秦墨风张开双臂，环抱住我，在我耳畔旖旎地说：“没有，朕急着回来见婉婉。”
我瞅了茗儿一眼，对她吩咐：“快去拿些点心来，再温一碗莲子银耳汤。”
“是，娘娘。”茗儿撒腿就跑。
我不经意间一扭头，便对上秦墨风温情脉脉的眼神，瞬间耳朵生热。自少时起就心动的人，不论过了多久，仍会对其心动神驰。
“婉婉变了。”
“嗯？”我的心忽然绷住了。
秦墨风贴着我的脸，缓缓说下去：“变得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
我颔首羞红了脸，余光瞥见茗儿和春阳端着点心来了，便轻轻推开秦墨风的胸膛。
“你饿了，赶紧吃点垫垫肚子吧。”
秦墨风紧紧攥住我的手不放，以极其暧昧的口吻说：“朕只想吃你。”
茗儿和春阳同时一惊，随即红着脸匆匆行礼退下。
秦墨风搂着我，让我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掌交叠在我腰间。
“朕这么努力，怎就是没有动静呢？”
我用眼尾余光轻瞥了他一眼，轻浅道：“臣妾以为陛下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才夺得这个帝位，未曾想到陛下在认真当这个皇帝，臣妾原以为陛下只是为了报复臣妾。”
秦墨风先是一愣，而后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婉婉又忘了，在只有你我二人时该如何说话。”
我捋了捋耳后的发丝，心微微颤动：“墨哥哥……”
秦墨风伸着脖子，惩罚性地亲了我一口：“我是为了气你夺皇权的，我报仇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但因你当初那句凤命，我选择了这一种。”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看来秦墨风对我爱之深责之切，爱恨纠葛皆因他爱我入骨。
我故作忧伤，眼神空洞：“虽当初我爹背信弃义，但他从未想过伤害将军府，可不可以宽恕我爹娘？”
空气凝固在此刻，我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后，秦墨风轻轻叹了一声，说：“真不知婉婉现在哪句真哪句假了……也怪我，待婉婉有孕、成为皇后，便放了你爹娘。”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对他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吗？不，我心悦他，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