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车子停在小洋房的院门前，院门紧闭，小吕说：“我下车去问问有没有人在家。”

小吕下车了，司机静默，许宝铃无措到急出一层薄汗，这一路上他的左手都被警理司的右手紧攥着。

他的手就像文玩核桃，偶尔被警理司捏一捏掐一掐。

“警理司，放开我吧。”许宝铃极其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傅砚修说，“听不清。”

许宝铃看见小吕走到院门前，有个长得很面善的爷爷帮忙开了门。

“您是程恒的父亲吧？”小吕问。

“是我。”程刚实朝车看，“你们把程恒带回来了？”

小吕说：“没有。我们是来问问程恒的相关情况的，车上坐的是警理司。”

“警理司在帮忙找程恒吗？”程刚实说，“把车开进来，进屋说吧。”

小吕小跑上了车，冲后座的两位——眼瞳振一振，两位的手是牵了一路吗？于是避险似的扭过了头。

车子驶入院中停好，许宝铃抽一抽手还是抽不动，正要说话时傅砚修放开了他的手，“下车。”

三人于程刚实带领下走向入户门，傅砚修擡眼看二楼，窗子里的小碎花窗帘飘动，似乎有人刚离开那里。

“警理司，有什么发现吗？”小吕问。

门开了，一阵凉气沁出，程恒的母亲李菊双手交握在身前，一双悲哀的眼深陷，问：“我儿子程恒，还没找到吗？”

“要问什么情况？”程刚实问。

“爸妈，我去给客人准备喝的。”下楼来的赵雪英说，小吕觉得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点儿。

“你们进来坐吧。”李菊撇开脸，手指在脸上抹了下。

傅砚修不急着落座，问手持摇扇的程刚实，“程恒从前有出现过几天不回家的情况吗？”

“没有。”程刚实看着地板上的一点出离，魂魄好像都飘走了，声音有些哑：“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一开始没报案呢？”小吕问。

“以为他会回来的，他不是不顾家的人，我们以为他去消解情绪了，后来他三天四天的不回家，我们知道雪英找了侦探了。”程刚实说。

“一开始就是你，”李菊从厨房走出来，在外人面前克制着情绪和声线：“你说儿子会回家的，现在十几天了，连影子都没有。”

赵雪英端着茶出来款待客人，眼中蓄了一半泪水，问：“警理司，裴宣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吕，你说吧。”傅砚修说。

“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在寂宣家具的仓库找到了程恒的老板裴宣，他向我们交代在程恒消失的前一天下午和程恒一起吃过饭，因为程恒想单干而意见不合，用酒瓶砸了程恒的后脑，在程恒晕过去之后他害怕地跑了。”

王刚实在小吕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表情越来越浓，话音刚落他站起来，“是裴宣吧？他把我儿子关到哪里了！”

“爸，你别激动。”赵雪英说。

“你现在激动也没用。”李菊问小吕：“所以呢？”

“赵雪英，那天程恒回家之后，你仔细想想，有哪里不对吗？”小吕问。

赵雪英回想了一阵，说：“他就和往常一样，他没把这件事告诉我，不过我知道裴宣不同意他出去单干。”

“那个裴宣抓起来没有？”程刚实很大声地问。

“我们派了人在看着他。”小吕说，“请三位再细细回想，有一点一丝觉得不太对的都要说出来。”

李菊说：“就是他不回家的第一天，他开车去上班的时间比平时晚了那么几分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算的。”小吕问赵雪英，“你应该知道程恒为什么会晚了几分钟吧？”

“他在出门前问了我欢乐的学习情况，因为他平时比我要忙，所以都是我在辅导女儿的作业。”赵雪英说。

真棘手啊，小吕心想，程恒到底是去哪儿了。

“今天周五，初中的会早一点放学吧？”傅砚修问。

赵雪英似是没想到警理司会忽然问这个，怔了下说：“是的，会早一个半小时。”

“那我们先告辞，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傅砚修说。

“是要问欢乐什么问题吗？”赵雪英问。

“有个简单问题想问问她而已。”傅砚修说，“正好我们趁这段时间去向邻居问问情况。”

“好。”赵雪英问看起来有那么点娇柔的许宝铃，“外面热，宝铃要打把伞吗？”

许宝铃不想麻烦人家，却被傅砚修抢走了回答：“可以，谢谢。”

赵雪英去玄关的柜子里拿了把遮阳伞递给许宝铃，宝铃接伞道谢，伞上的珠仔撞到他指甲，他偏头蹙眉。

后来是许宝铃跟小吕轮流撑伞，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伞下，不怕晒的傅砚修双手插兜，挺立眉骨落下的阴影将好覆盖了眼眶。

他们把周边的邻居问了个遍，得到一致的回复，那天早上看见过程恒开车去上班，不过晚上的时候就没看见人回来。

私立学院深海蓝的班车经过了折返的他们。

“警理司，你要问程欢乐什么问题呢？”小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