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踢馆
下午下课后，李良吃过晚饭回到家中时恰好18点。
刚进门，黑桃便扑了过来。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紧紧按在李良胸口，大脑袋探向李良脸庞，水润的黑色鼻子翕动着，伸出舌头舔向李良的嘴唇。
李良皱眉避开黑桃一舔，握住它的两只前爪，把尾巴摇的像风扇似的黑桃放下。
黑桃不甘，摇头摆尾绕着李良转圈。
李良进入厨房，拿出狗盆，又从角落里翻出狗粮倒入其中，扭头向黑桃看去，只见它四脚着地端端正正坐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死死盯着狗粮，嘴角挂着口水，莫名让李良想到了拔丝山药。
“这口水都可以拉丝了。”
黑桃感觉到主人的目光，伸出一只前爪使劲扒拉李良的小腿。
李良把狗盆放在角落里：“吃吧。”
黑桃早就急不可耐，扑向自己的饭盆，大快朵颐。
趁这空档，李良把厕所打扫干净——黑桃独自待在家中，厕所里留下了不少东西，虽然它不傻，但没聪明到会冲厕所的地步。
五分钟后，黑桃吃干抹净，李良为它拴上牵引绳，一人一狗出门去了，目的地是卢氏道场。
黑桃才两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家里憋了一天，此时刚出家门便马力全开，如脱缰的野狗，飞也似的向楼下冲去。
李良居住的大楼安装有两台电梯，因此楼道基本没人使用，不用担心误伤到邻居，即便有什么意外，李良也有能力制止。
黑桃拖拽着李良，不过半分钟便从五楼来到一楼。
出了楼道，黑桃并不四处瞎晃，而是沿着平日遛弯的路线前进。
这是去往卢氏道场，李良有意将早上从许辉那里听到的消息告知自己的师父，如果真的开始征兵，那自家师弟师妹也躲不开。
黑桃在这颗树根处闻闻，又在那个墙角处嗅嗅，不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停在一颗榕树下一动不动，歪着脑袋似是在思考。
方圆五里内众多小母狗的品种、气味它烂熟于心，这棵树脚处的干尿不是熟悉的气味，大概是新来的小母狗？
黑桃转动身体，后腿一翘，在黑色的尿渍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如同向陌生狗宣示主权的国王。
半个小时后，李良拖拽着弹尽粮绝的黑桃来到卢氏道场。
跨过敞开的大门，李良松开牵引绳，黑桃很是熟练地走向洗手池处，大口喝起水来，舌头打在水面发出“啪啪”声。
卢氏道场位于歧城西南方一片城中村边沿，公路一侧。
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内，一座三层小楼正对大门，由于日晒雨淋的缘故，小楼墙面的白色瓷砖显得有些斑驳，墙角处还有难以擦除的黄色块状物。
老旧的窗沿有锈蚀的痕迹，但没有积灰，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
二层走廊处，晾着几件女性流行外套和白色练功服，充满生活的气息，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自三楼垂落，远远望去一片生机黯然。
小楼左侧是休息室与更衣室，供学员及家长使用。
右侧是一间小厨房，建筑材料与三层小楼相同，二者应当同时期建筑。
倚靠小厨房，主人家以蓝色的彩钢瓦为顶，搭建了一间敞开式小型食堂，透过垂帘，隐约能看到其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张桌椅，大大小小的身影围坐在桌边进餐——是下午未回家的学员及家长。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气温也随之骤降。
卢氏道场晚上开课时间是19点30，还有一个小时左右，院内仅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散步消食。
似乎是听到黑桃喝水弄出的动静，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少女掀开垂帘走了出来。
她约莫十六七岁，干净利落的黑色齐肩短发随意披散于身后，白皙稚嫩的圆脸有点婴儿肥，搭配上一米五的纤细身段，整个人显得很是娇小可爱。
卢舜华看到踏入道场的李良，眉眼间带着笑意，隔着老远挥手道：“大师兄~吃饭啦！”
黑桃听到白衣少女清脆的呼唤，猛一抬头，“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人立而起紧紧抱住少女，沾着水滴的狗嘴使劲往少女脸上贴。
卢舜华不闪不避，双腿微曲，稳稳地接住一百多斤的黑桃。
黑桃立起后接近一米五，但它身材圆润，毛发浓密厚重，扑在娇小的卢舜华身上，瞬间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卢舜华被黑桃蹭了一脸水渍，抬手撸了撸狗头。
她轻轻放下黑桃，皱着眉头对李良道：“大师兄，你倒是给黑桃梳理一下毛发啊，这都打结了。”
李良快速走到食堂边，认真道：“我原本打算今晚给它洗澡梳毛，但它在家里闷了一天，嚷嚷着想你，给它讲道理也不听，我只好带它来见你。”
黑桃：“？”
卢舜华翻了个白眼：“黑桃什么时候会说话啦。”
李良摸了摸狗头，叹气道：“这孩子才两岁，是最沾人的时候，我也不能经常在家里陪它，现在它只是要求见你一面，我也狠不下心来。”
黑桃听不懂人话，但感受到主人目光后，它习惯性地摇起尾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卢舜华，好像在为自己的主人作证。
卢舜华听着师兄胡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她与黑桃相处日久，早就把它当成自家孩子看，此时黑桃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她，忍不住心下一软，母爱泛滥得厉害。
她叹了口气，对李良絮絮叨叨道：“现在是冬天，黑桃洗澡毛发不容易干，会生病……先修修毛，把打结的毛发梳理顺畅……”
见卢舜华开始唠叨，李良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卢舜华说了一会儿，看到李良反应，无奈道：“跟你说多少次都没用，快去吃饭，今晚炖了你爱吃的牛肉。”
李良笑道：“谢谢师妹，不过今晚我已经吃过了，黑桃就麻烦你照顾一会儿。”
眼看卢舜华面色不太对，他赶紧接道：“周六带你们吃河底捞火锅，我先去找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