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心魔的隐秘

“师兄出于信任才将自己秘密告诉我，我自然会为师兄保守这个秘密。只是师兄，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心魔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无忌叹气道“这件事情说来羞耻，也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说也罢。”

“师父跟我讲过许多关于心魔的事情以及祛除心魔的方法，师兄不妨告诉我，万一我真的能帮到师兄什么呢。你大可放心，我最擅长帮人保守秘密了，而且我也不会因此笑话你”

卫无忌看着小九清澈的眼眸，他的眼神从飘忽慢慢变得肯定。很显然，将自己心魔的秘密告诉别人，对他来讲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卫无忌先是舒了口气，这才缓缓是说道“大概是六年前的时候，我在听雨峰游玩时，看到洛神溪的瀑布景色极美，从那以后便常在瀑布之下打坐修行。但不止我一个人常去那里，听雨峰的若兰师妹也非常喜欢那里的景色，因此我们时常会在那里相遇，熟络之后就时常在瀑布下结伴修行，慢慢的我与她就变得无话不谈了”

魏无忌说到这里时咳了两声，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大概一年的时间里，我与若兰师妹的关系处的极好，也是在那之后，我无论做什么事心里都会时不时的浮现出若兰师妹的身影。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自己道心不稳，竟然对若兰生出了凡人才有的感情。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去听雨峰修行，也不再与若兰师妹见面，可仍是没能将那些凡人情愫从脑海中驱除出去，反而因此伤了魂魄。而我的心魔不是它物，正是对若兰师妹生出的情愫”

卫无忌望着山间的云雾神色黯然，说出自己得到秘密，他觉着有些羞恼，可偏偏自己就是为此生出的心魔。

小九虽然少不经事，但卫无忌的感情他是懂的。小时候在元西村时，那些比他大的孩子讨论最多的就是谁家的姑娘好看，以后要娶谁谁谁当媳妇。他虽然不懂，但至少是明白这些事的。他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羞耻的地方，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师父常说想要祛除心魔就要直面心魔，无忌师兄既然因为此事生出心魔，就更要直面心魔。你越是不去听雨峰，越是躲着若兰师姐，这心魔也越是祛除不了了”

看小九说的郑重，卫无忌点头说道“九辰师弟说的没错，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修仙者追求大道长生，修行大道路途凶险，一旦生出与凡人一样的情感渡雷劫时就必定受其牵连。而我已经因为此事生出了心魔，实在没有脸面再去面对若兰师妹。万一因为这件事情对她的道心也造成影响，那我真就是罪该万死了”

小九能够理解卫无忌的心情，但一点也不认同他的想法“师父在世时常对我：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越是刻意去斩断情欲，反而越有可能反噬自身。无忌师兄，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师父常嘱咐我要随遇而安顺应机缘，你越是逃避心魔反而变得越强，这心魔迟早会将你吞噬的”

听完小九的话，卫无忌也很触动“青云师叔是真正修得长生大道的人，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能成为青云师叔的徒弟，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而我也是幸运的，在心魔快要让我崩溃之时遇到了你。虽然我仍旧无法面对若兰师妹，但听了你的话，至少我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了。九辰师弟，我虽然年长于你，但内心的觉悟反而不如你，多谢师弟的指点”

卫无忌起身对着小九深深一揖，这些年他独自对抗心魔撑的很苦，告诉完小九自己的秘密，他反而轻松多了。再看小九时，心里也觉着这位小师弟更加亲近了。

小九也起身还礼，亲耳听到卫无忌讲述自己的心魔，他也感悟良多，想起自己的师父，却难免有些难过。

“师兄客气了，你说的很对，能成为师父的徒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只可惜我没能报答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如果有来生，我愿意为师父做牛做马，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

卫无忌安慰道“青云师叔已经驾鹤仙去，如果看到师弟为此难过，他老人家也不会安心。你唯有努力证道，就是对青云师叔最好的回报了”

“师兄说得对，再想起师父的时候，我应该开心才是，他老人家一定也不希望我总想一些难过的事情。师父临终时交待我要好好活着，正如师兄的话，我唯有努力修行争取道果，才不算辜负他老人家的遗愿”

卫无忌抱拳道“正是如此，听了师弟的话我也觉着茅塞顿开，获益良多，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山修行了，下次得空再来叨扰师弟”

时间正好到了正午，小九便说道“不如师兄就留在这里吃过午饭再走？”

卫无忌也不客气，明媚的笑脸此时又浮上了他的脸颊，他笑着说到“甚好，正好尝尝师弟的手艺”

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饭菜就端上了桌，卫无忌定睛一看，一盘炒腊肉香气喷喷，一盆炖山鸡色泽金黄热气腾腾，一盘炒野菜颜色清亮看着就爽脆，一时间食欲大振，这绝对是他二十年来见过的最有食欲的一顿饭了。

两人正准备动筷，应灵儿的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莫动碗筷，等等师姐！”

卫无忌举着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小九，不用看他都听出来喊话的是谁。看到小九眼中的无奈，他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八分。

也就这会儿功夫，应灵儿就已经飞到了桌前“卫无忌，銮钰将你禁足在天雷锋，你怎么跑来了这里”

卫无忌恭恭敬敬的给应灵儿行礼，他似乎很怕这位师姐“回师姐的话，銮钰师兄闭关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请师姐为我保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銮钰师兄，否则师兄会打死我的”

应灵儿看着桌上的饭菜拍拍手道“打死也比偷吃丹药撑死的好，吃饭吃饭，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呢”

卫无忌脸上原本明媚的的笑容变得有些拧巴，落座后起初吃的还有些拘谨，但没吃两口就把对应灵儿的恐惧忘了干净，放开手脚大口朵颐起来。

小九夹起饭菜在口中细细咀嚼，这就是寻常饭菜无异啊，怎么对面的两位像是吃上了仙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