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演练科目：三人小组雪地移动目标拦截！目标数量3个，速度2-4米/秒，威胁等级按‘1a/2b/3c’编码区分！”俄方裁判的俄语指令刚落，李娜的同步翻译就清晰传入苏慈耳中。她与张建军、陈工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目标出现！1a（1200米，速度3.5米/秒）、2b（1000米，速度2.8米/秒）、3c（800米，速度2.2米/秒），东风3米/秒，右偏修正1.2厘米！”陈工的声音带着实战中的急促，却字字清晰，没有丝毫慌乱。苏慈深吸一口气，胸腔随着“三秒吸气、两秒憋气”的节奏起伏，瞄准镜十字线牢牢锁死1a目标，那是模拟携带自动武器的“高威胁分子”，也是此次拦截的核心。

“砰！”枪声在寂静的雪地里炸开，子弹穿透薄雪层的瞬间，激起细小的雪雾。远处的报靶器立刻亮起“10环”红灯，精准命中“心脏判定区”。几乎同时，张建军的备用弹匣已递到苏慈手边，她指尖翻飞，卸空弹匣、装入新弹的动作一气呵成，转而将瞄准镜对准2b目标。就在这时，2b目标突然变向，速度猛地提升至3.2米/秒，陈工的修正声紧随而至：“速度增加0.4米/秒，超前量加0.6米！”

苏慈手腕微转，枪口随之调整角度，指尖轻扣扳机，第二声枪响后，2b目标应声倒地。可还没等她瞄准3c目标，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俄方设置的模拟“爆炸干扰”，雪粒像细沙般飞溅到瞄准镜镜片上，视野瞬间被白雾笼罩。她没有慌，立刻闭上左眼，右眼紧紧贴住目镜，凭借刚才记忆中3c目标的移动轨迹，估算出提前量，手指稳稳扣下扳机。第三声枪响后，报靶器再次亮起“命中”信号，只是这次命中的是“腿部判定区”。

“演练用时42秒，全部目标命中，无暴露痕迹！”俄方裁判举起绿色信号旗，语气里藏不住惊讶。伊万诺夫快步走过来，厚重的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他伸手拍了拍苏慈的肩：“你的‘抗干扰射击’太出色了！在爆炸干扰下还能保持精度，这在实战中能救命。”

苏慈趁机请教：“少校，刚才您的士兵在拦截时，用‘侧滚转移阵地’避开了模拟爆炸，这个动作我们边防连在雪地巡逻时也常遇到，能详细讲讲发力技巧吗？”伊万诺夫立刻招手让一名俄军士兵演示，自己则蹲在旁边讲解：“侧滚时要让身体贴紧地面，用肩部发力带动躯干，别让雪粒扬起来，一旦有雪雾，很容易被敌人锁定位置。落地后3秒内必须重新建立瞄准姿势，实战中可没有时间给你调整。”苏慈掏出笔记本，快速画出动作示意图，旁边特意用括号补充：“边防连冬季巡逻适用：躲避雪崩、隐蔽转移，注意雪下岩石，去年老周就因没注意，侧滚时磕破了膝盖。”

演练间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穿着俄军特战服的女性士兵走到苏慈身边。她肩章上的“狙击教官”标识格外醒目，手里提着的svd狙击步枪枪托上，有一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一道勋章。“我是卡佳，负责俄军西部军区女狙击手训练。”她用略带口音的中文打招呼，笑容爽朗，手指轻轻摩挲着枪托上的划痕，“这是去年在西伯利亚追偷猎者时，枪托磕在岩石上留下的每把枪都有自己的故事，你的85式也有吧？”

苏慈低头摸了摸枪托上的字，嘴角泛起笑意：“这是我战友老周帮我刻的。”她接过卡佳递来的svd，手指刚握住握把就皱了皱眉，握把直径比85式粗了一圈，她的手掌完全包裹后，指尖根本无法自然贴合；枪托的弧度也明显更适合男性的肩窝，贴紧时右侧锁骨传来阵阵压痛。“这把枪的人机工效，对女性来说确实有点吃力。”苏慈坦诚地说，“握把太粗，长时间射击手腕容易发酸；枪托弧度如果能再小5度，贴合度会好很多。”

卡佳点点头，从战术马甲的侧袋里掏出一块砂纸，砂纸上还沾着细微的木渣，显然刚用过不久：“你说的问题我们早就发现了！队里很多女狙击手都会自己用砂纸打磨枪托，把弧度磨小一点，握把也磨细一圈，虽然不符合‘原厂标准’，但实战中好用才是最重要的。”

苏慈接过砂纸，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砂面，却没有立刻动手。她轻轻将svd放回枪架，语气认真：“谢谢你的建议，但这不是我们部队的装备，随意改造会破坏它的原始性能，也不符合我们的装备管理规定。”她试着调整握枪姿势，拇指扣住握把下方，食指轻贴扳机护圈，“不过我可以试试调整姿势，这样握能减少手腕受力，或许能适应它的尺寸。”

卡佳从战术马甲里掏出一块黑色海绵垫，垫面还带着体温：“那这个你一定用得上！我们女狙击手的‘秘密武器’，垫在肩窝能减少30%的后坐力冲击。上次我们在西伯利亚搞连续射击训练，我垫着它打了20发，肩膀都没酸。”她帮苏慈把海绵垫贴在防寒服的肩窝处，又拉着她走到1200米靶位前：“咱们来场实战射击！正好让你体验下svd的精度，我再给你配个‘秘密武器’。”

卡佳从装备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外壳印着俄文“便携式弹道计算机”，重量约2公斤，侧面的参数输入按钮磨得有些发亮，表面还贴着一张透明胶带，上面用俄文写着“第3小组专用”。“这是我们去年刚列装的，能存储10种子弹数据，还能计算空气密度、子弹转速对弹道的影响，比手动算快10倍。”她的手指在按钮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立刻跳出参数：“svd专用7.62mm子弹、海拔200米、气温-25c、空气密度1.2kg/m、子弹转速2800转/分钟”，几秒钟后，修正量清晰显示：“右偏1.5厘米，下坠12.3厘米”。

苏慈按照这个修正量调整瞄准镜，同时稳住握枪姿势，拇指扣紧握把下方，肩部微微下沉以缓冲后坐力，指尖轻触扳机。“砰！”枪声响起，svd的后坐力比85式明显大了些，却被海绵垫缓冲了大半，肩膀只有轻微的酸胀感。远处的报靶器瞬间亮起“10环”，卡佳拍手：“太棒了！你是第一个用未经改造的svd，在1200米打出10环的中国女狙击手！”她弯腰捡起弹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擦拭干净，放进战术马甲的小口袋里，“每发弹壳都要回收，上面的弹痕能分析射击精度，要是发现弹壳底部有裂纹，还能判断弹药是不是过期了。”她掏出自己的“弹壳记录本”，里面贴着不同日期的弹壳，旁边用俄文标注着“1200米/东风3米/命中10环”“弹壳底部裂纹，疑似弹药过期，已上报”。

苏慈也学着她的样子收集弹壳，指尖捏着svd的黄铜弹壳。她在笔记本上写下：“svd弹壳底部有生产年份标识，可用于判断弹药保质期，建议边防连建立弹药溯源制度，避免使用过期弹药。”卡佳凑过来看了一眼，补充道：“之前我们用手动计算‘单变量修正’，1200米的误差能到8厘米，有时候明明瞄准了，子弹却偏了，用这个计算机和多变量公式，误差直接缩小到3厘米，实战中这就是‘命中’和‘打偏’的差距。”

苏慈看着弹道计算机上的参数，想起边防连的4000米高原，那里的空气稀薄，温度更低，参数肯定和这里不一样。“我们在高原巡逻时，空气密度只有0.8kg/m，子弹转速也会受低气压影响降低，要是能把这些参数输入进去，修正精度肯定能提升。”她试着在计算机上输入“海拔4000米”，屏幕却立刻弹出“参数超出范围”的红色提示，格外刺眼。“这台机器最多支持3000米海拔，你们的高原环境确实特殊。”卡佳皱起眉，手指无意识敲击着计算机外壳。

苏慈盯着屏幕，灵光一闪：“我们可以把‘海拔4000米’拆成‘海拔3000米+1000米修正’，用两次计算的结果叠加！”两人立刻动手测试，第一次输入“3000米”，得到修正量“右偏2.1厘米，下坠15.6厘米”；第二次按“1000米高原修正系数1.2”计算，最终修正量为“右偏2.5厘米，下坠18.7厘米”。卡佳立刻让士兵在1200米处设置模拟高原靶位，苏慈按照这个修正量射击，弹着点与靶心的误差仅5厘米。“这就是实战经验的价值！比书本上的公式灵活多了。”卡佳兴奋地拍着屏幕，从包里拿出一本俄文版《多变量弹道学手册》，翻到“高原环境修正”章节，“这部分是我们去年在帕米尔高原测试的数据，你可以参考，回去后咱们可以通过信件分享参数，一起完善高原修正模型。”

当天傍晚，天色完全暗下来，训练中心的夜间射击场亮起几盏微弱的指示灯，雪地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靶纸“哗啦”作响。卡佳带着苏慈来到这里，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仪器箱，神秘地说：“今天让你见识下我们的‘战场眼睛’，二代微光夜视仪，比你们的79式先进一代。”

她打开仪器箱，里面的夜视仪通体黑色，镜筒上有明显的俄军标识。“这台夜视仪的视场有15°，放大倍率4倍，还能切换‘红外’和‘微光’双模。”卡佳边调试边讲解，手指在夜视仪侧面的按钮上轻按，屏幕瞬间亮起，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你看，这是我们去年在车臣反恐时列装的，有次我们在漆黑的地下室搜捕叛军，全靠它的红外模式找到人，救了不少战友的命。”

苏慈接过夜视仪，小心地戴在头上，视野瞬间从漆黑变成清晰的绿色，300米外的靶纸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靶纸上之前射击留下的弹孔边缘，连弹孔周围的纸纤维都能分辨；100米外的模拟“敌人”模型，身上战术马甲的塑料扣、腰间的手枪套都看得一清二楚。“太清晰了！我们的79式在100米外就模糊了，上次在老鹰嘴雪夜巡逻，我连偷运分子的背包带都看不清，眼睁睁看着他们骑着摩托车跑了。”苏慈忍不住感叹，手指轻轻转动夜视仪的焦距旋钮，试图看清更远的目标，心里满是羡慕。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夜视仪的屏幕瞬间出现大片雪花噪点，视野变得模糊。这是俄方特意设置的“红外干扰模拟”。卡佳立刻提醒：“快切换到‘微光模式’！遇到敌方红外干扰时，微光模式能避开干扰，靠环境里的微弱光线成像，比如星光、月光，都能被它捕捉到。”苏慈赶紧按动切换按钮，屏幕瞬间恢复清晰，刚才被干扰的“敌人”模型再次显现，连模型手上的“武器”都能看清。

“要是在完全漆黑的山洞里，再切回‘红外模式’，靠物体的温度差识别目标。”卡佳让一名俄军士兵躲进旁边的模拟山洞，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苏慈切换到红外模式，士兵的身体轮廓在屏幕上呈鲜红色，连呼吸时胸部的起伏都能清晰看到，甚至能分辨出他口袋里揣着的暖手宝，那是与身体温度不同的浅红色热源，在屏幕上格外显眼。“我们边防连有很多雪山山洞，冬季夜间温度能到-35c，人体与环境的温度差更大，红外模式肯定更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