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赛后
宋时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凌舟这匹脱缰的野马给拉回来。
凌舟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穿好外套和长裤,毕竟空调开得冷,保暖要紧。
宋时茂盯着他的头顶,心中悲喜交加,喜是因为他夺冠不用说,悲在于凌舟刚刚大喜过望往球桌上跳,回去总教练指定找他谈话。
宋指的烦恼凌舟不懂也不想懂,穿好衣服就去媒体区接受采访。
“舟队恭喜夺冠,请问您觉得在成为世界冠军的路上,需要舍弃什么东西吗?”
凌舟不假思索:“舒服。”
“舟队舟队,刚刚比赛落后的时候有感觉到压力吗?”
凌舟微微蹙眉,语气还是温和,“压力肯定会有。”
记者追问:“很多人说您具备摆脱困境的能力,能说一下您是如何克服压力和困境的吗?”
准备回答时,凌舟顿了一下,因为他余光瞥到时夏跑过来了,在他脚边蹲下,刚好被场边的挡板遮住,不会进入镜头。
赛后要测量血乳酸值,确认他的状态,以便调整之后的训练。
于是他熟练地伸出一只手,甚至不用看一眼,任由她扎针。
“我没觉得我具备,我也没有克服。”凌舟这话说得自己都想笑,努力憋了一下没憋住,短促而尴尬地笑了一下。
“舟队您决赛的对手是韩意松,面对上一届奥运会男单的得主,您有针对训练或是制定什么特殊的技战术吗?”
凌舟眉头更紧了,暗暗腹诽这都什么问题,面上还是微笑回答:“我们是认识很久的队友,所以我觉得不需要针对训练或是刻意制定什么策略,我们太了解对方了。”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凌舟终于可以以“颁奖典礼要开始了”这一借口逃离媒体区。
他感觉回答完这一圈问题,额头上又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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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舟在掌声和欢呼声中站上领奖台,举起银色的圣勃莱德杯。
今天这套领奖服是蓝色的,显得他面庞清秀而锋利。梳上去的头发掉了一缕下来,垂在额前,反而增添几分漫不经心的英气。
全场欢呼着他的名字,凌舟低头虔诚地亲吻奖杯。
时夏站在不远处,定格了这一瞬间。
就像过去那么多次,她在看台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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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结束,凌舟收拾好球包离场,一路上给球迷签了几个名,经过媒体区时跟逃难一样,连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会了”。
开会是假,吃饭是真。
而时夏是真的要去开会,只来得及在门口跟凌舟说了句“恭喜”,两个人便分道扬镳。
负责运动员的教练、体能师和队医等一干人等在大赛后开复盘会议是传统,为了更好地制定后续的训练计划。
凌舟这边已经和文砚、韩意松烤上肉了,裴怀朝则是去给他们买水。
文砚给凌舟和韩意松各夹了一块肉,又给自己夹了最大的一块,“都在肉里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大口塞进嘴里。
韩意松被气笑,“你是人啊。”
文砚表示你们认识我这么久了,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嘛。
凌舟吃着肉,下意识想看时间,却发现左手手腕上空空荡荡。
忘记了,手表在小队医那儿。
“笑什么?”文砚惊讶地看着他。
“和我打比赛的时候也这样,莫名其妙开始笑,问他还不肯告诉我。”韩意松补充道。
文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虽然队长平时待人接物的确都是一副温和笑脸,但那并不代表他是真的在笑,只是一种社交礼貌,是他的习惯。刚刚他们没说话,凌舟突然笑了,而且笑达眼底,这简直太恐怖了。
难道真走火入魔了?
队长和乒乓球之神达成了什么交易?
文砚不寒而栗。
凌舟一脸无语,表示不想和脑子不好的人说话。
此时裴怀朝买水回来,给他们递水,闻到烤肉的香味,痛苦万分。
裴怀朝啊裴怀朝,不能吃啊,吃一口就得多做一组啊。
他咬咬牙,任凭几位哥哥如何在耳边恶魔低语,硬是吃着自带的饭菜。
见状他们也不逗乖弟弟了,继续大快朵颐。
打完比赛有三天假期可以自由活动,韩意松询问他们的安排。
“我回上海,你们要一起吗?”文砚嘴里还嚼着肉,说话含糊不清,“去我家玩啊。”
“去你家,然后玩手机?”韩意松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