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一面之缘
“我深知你已与巴尔扎克有过一面之缘。”陆明轩的目光轻轻掠过陆霆的脸庞，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惊讶，“无需讶异，他与我，乃是相知甚深的挚友。自他苏醒之后，便特地来访，我们二人难得重逢，再度畅饮至酣，那份畅快……对了，这事儿可别告诉你妈，那天我可是找了个加班的借口溜出来的。”陆霆闻言，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父亲，心中满是对父亲过往的好奇，以及这些经历如何悄然间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迹。
陆明轩缓缓抬头，凝视着窗外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那抹余晖似乎也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他轻叹一声，“你定然时常感到困惑，为何我会跨越千山万水，只为寻你母亲而来！”“是因为爱吧，我知晓你那时已能窥见未来的一角，梦中邂逅了我母亲，便为爱跨越了重重阻碍，只为追寻那梦中的佳人！”陆霆心中快速整理着关于父亲的种种传说，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画卷。
“诚然，我确实在梦中见过你母亲，但我的初衷，却并非仅仅因为爱情。”陆明轩的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回忆，“那些流传的故事，多是后人的美好臆想。完美的爱情固然令人向往，却也易成为虚幻的泡影，吸引着无数少男少女沉浸其中。”
陆霆紧锁眉头，没有打断父亲的思绪，他明白，真正的故事即将揭晓。陆明轩伸手轻抚额头，岁月留下的淡淡纹路在额间若隐若现，他厚实的嘴唇微微翕动，开始缓缓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那时的我，正值青春年少，满腔热血，自出道以来便做了几件轰动一时的大事。我开创了前所未有的进化之路，潜入小世界，将这份进化的火种播撒开来，渴望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年轻气盛，总免不了对虚名的追求。”
说到这里，陆明轩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自豪，但随即又化作淡淡的无奈。“当我成功进化出独属于自己的灵魂进化法时，我的名声达到了巅峰。然而，一切都在那个梦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个改变了我一生的梦，我的命运从此与它紧密相连。”
他的双眼猛地睁开，仿佛有光芒在其中流转，“那一夜，是我觉醒灵魂之力后的首个夜晚，梦中，我与你母亲相遇，我们怀抱幼子，笑容满面，幸福溢于言表。起初，我以为那只是梦，但随着我对灵魂力量的深入理解，那个梦境却愈发清晰，无论身边是谁，你母亲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那一刻，我意识到……”
陆明轩的话语一顿，深邃的目光直视陆霆，“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难道我的命运就是找到一个平凡的女子，共度余生，过上平淡无奇的生活？我不愿如此，我的人生应由我主宰，而非天定！”他紧握双拳，仿佛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但随即，他又垂下了头，“现在想想，那时的想法确实太过稚嫩……”
陆霆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父亲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吸引着他，他渴望知道故事的结局。“我知道，你定想继续听下去。”陆明轩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道，“我已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但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找到那个女子，让她爱上我，然后再狠狠地将她抛弃！”陆霆闻言，瞳孔骤缩，他从未想过，父亲竟会有如此决绝的一面。
然而，陆明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讲述：“于是，我踏上了漫长的旅程，穿越无数位面，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巴尔扎克便是在这段旅途中成为我的挚友。随着我离你母亲的世界越来越近，那个梦境也愈发真实。她的居所、她的举止、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灵魂的一部分。”
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慨，“终于有一天，我见到了她。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午后，街道上行人稀少。就在那个街角，她手持一把粉色的羽扇，静静地站在对面。绿灯亮起，她缓缓向我走来，我的心跳随着她的步伐加速。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几乎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我确定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那你就这样让她离开了？”陆霆忍不住问道，他几乎要忘记如果两人错过，自己便不会存在的事实。“当然不会。”陆明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就在我即将后悔之际，一把伞遮住了头顶的雨滴，她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了我的心房。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的生命将与她紧紧相连。”
陆明轩的笑容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陆霆也不禁为之动容。他知道这并非故事的终点但此刻他更愿意静静地聆听父亲的深情诉说。“然而每当我想到这就是我的命运时心中便不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我，天之骄子，岂能任由既定命运摆布？即便深情似海，我的骄傲却如利刃，割裂了所有羁绊。那一刻，我毅然决然，选择离开，甚至萌生了扼杀这份情感的念头。‘我要离开她，甚至……杀死她！’陆明轩的眼眸中，痛苦与决绝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陆霆闻言，震惊之余，愤怒如火山爆发，‘你想要杀了妈妈？你疯了吗？’他猛地一拍桌面，茶几瞬间化为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我……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甚至付诸了行动。’陆明轩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着陆霆的心房。陆霆的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冷汗沿着额角滑落，‘你……你怎能……’
‘但我终究未能下手，那份爱，那份责任，让我无法跨越那道道德的鸿沟。’陆明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于是，我雇佣了一名杀手，一名冷酷无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杀手。那一刻，我踏上了与命运抗争的不归路，却未曾料到，这竟是悲剧的序章。
‘我始终坚信，命运不应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每一次的遭遇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我们应当珍惜并享受其中的每一刻。’陆明轩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命运的奥秘。
然而，现实却远比想象中残酷。杀手并未如我所愿停止行动，他视任务为生命，誓要完成任务。当我赶到现场，试图阻止这一切时，已是为时已晚。杀手虽被我击毙，但你母亲却在他的临死反扑中，生命悬于一线。’陆明轩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声音因愤怒与悔恨而颤抖，‘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陆霆闻言，心如刀绞，他猛地抓住陆明轩的衣袖，‘我妈……我妈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生怕听到那个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她……她还活着。’陆明轩轻抚着陆霆的手背，给予他一丝安慰，‘我用尽全身功力，终于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但我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实力大减，与普通人无异，甚至开始衰老。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得到了你，我们有了这个家，有了这份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泪水在陆霆的眼眶中打转，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苦衷与牺牲。‘这就是命运吗？’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感慨。
‘不，这是我的命运。’陆明轩温柔地揉乱陆霆的头发，‘而你，有着属于你自己的命运之路要走。无论前路如何坎坷，都要勇敢地面对，因为命运赋予我们的每一次挑战，都是成长的契机。记住，不因物喜，不为己悲，一切自有定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警车的呼啸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陆明轩拍了拍陆霆的后背，‘去吧，孩子，去追寻你的命运。记得常回家看看，我和你妈会永远在这里等你。’
陆霆点了点头，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面向那扇即将开启的门。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爸，我走了！’他轻轻地推开大门，迈出了坚定的步伐。然而，门外等待他的却是冰冷的现实和未知的挑战。
‘快点举起你的手来！不要再让我们说第二遍！’一名胖胖的警官手持手铐，不耐烦地命令道。警车上的红蓝灯光映照出他胸前的警徽，‘潘盛华，潘警官……’陆霆微笑着看向他，‘请问你们有逮捕令吗？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