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重生之白痴美娇妻 - 等登等灯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章

林照宜回到家缓了一会儿才发觉是真的很疼,他趴在沙发上,半天动弹不得,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乔焉回到家。

这实在不能怪林照宜能睡,骤然重生,林照宜为了应付眼下的情况心力交瘁,又摔了那么一下,的的确确是伤到了。再加上睡着了也没有盖被子,等乔焉回到家的时候,伸手一探林照宜的额头,才发觉额头滚烫地烧了起来,而林照宜,与其说他是睡着了,不如说他是烧得晕过去了。

“照宜,照宜,醒醒。”乔焉拍着林照宜的脸蛋让他醒过来,另一只手则拿着体温计给林照宜测体温。

滴的一声,乔焉抬眼一看,居然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林照宜悠悠睁开眼睛,眼神很茫然,他似乎睡了很久,又感受到死亡时那种孤魂野鬼飘飘荡荡的寂寞,等眼神聚焦了,看清面前的乔焉,林照宜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往沙发里边靠了靠,扯到尾椎骨,又痛得低声惊呼。

林照宜眼中的惊恐当然没有瞒过乔焉的眼睛。乔焉觉得很奇怪,林照宜以前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就算是两人第一次相亲,林照宜知道他是老师,流露出的也是学生下意识对老师的尊重与敬畏,但绝不是刚才那种眼神。

乔焉细细分辨了一下,那种眼神分明就是畏惧。

结婚前都好好的,怎么结婚后林照宜就在想方设法躲着自己,还怕起自己了?乔焉十分奇怪。

但林照宜烧得严重,看起来摔得也不轻,乔焉没办法再思考别的,只能将林照宜打横抱起来,说:“我带你去医院。”

林照宜被乔焉抱着,有些害怕,他下意识想搂住乔焉的脖颈,又惧怕和这个男人亲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照宜只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收了回来,虚虚握成拳,抵在乔焉胸口。

乔焉的余光能瞥见林照宜在自己怀中细微的动作,他将林照宜的犹豫尽收眼底,也将林照宜这两天的诡异反应放在心上。但林照宜现在正病着,乔焉也没法同他说什么,只将他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然后选了最近的医院开车过去了。

先去骨科拍了片子,虽然万幸没有大事,可还是伤到了,林照宜这才有些怕,惶惶然问医生:“我是学舞台剧的,以后会影响吗?”

医生闻言便建议林照宜不要乱走动,见他还在发烧,给他找了个走廊里的临时病床,让他趴着输液。

乔焉一直陪在林照宜身边,跟在医生和护士后边忙来忙去,手里拿了一大堆检验单,还细心地记下了一些注意事项。

林照宜看着这样的乔焉,心下十分感动,母亲去世后就没人再对他这么上心了。而两世的婚姻里,都是乔焉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可林照宜又想起上一世自己出车祸伤了腿,乔焉也是这样忙前忙后地奔波,不辞辛劳的样子,可结果呢?

原本那点下意识的感动被林照宜心中涌起的惧怕压过,他缓慢地转开了脸,反正也还烧着,头脑昏昏沉沉,林照宜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闭眼睡了过去。

乔焉在实验室待了一天,已经头昏脑涨,又抱着林照宜在医院里来来回回奔波,前两天的婚礼又耗费了太多精力,即便是察觉到林照宜的异常,乔焉也没有力气再和他谈话沟通,于是也趴在林照宜的床边,嘈杂的医院走廊里,两人竟就这么一起睡了过去。

到底还是乔焉先醒来,他抬眼一看,林照宜的水已经快挂完了,再探手试了试体温,似乎已经退烧了。问了医生确定没什么别的事之后,乔焉叫醒了林照宜,准备带他回去。

林照宜还是很困,乔焉也不再叫他,又抱着人往电梯口走,惹得医院里的人频频侧目。等把林照宜抱回车上了,乔焉刚准备轻手轻脚地给人系好安全带,却发现人醒了。

乔焉坐回驾驶位,道:“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林照宜立刻摇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一不留神睡过去了,对不起。”

乔焉忍了又忍,原本不想说,可还是没忍住,“照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乔焉转头望向林照宜,见他可怜地睁着疲倦的眼睛望着自己,又不忍追问下去,只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对我不用这么生疏。”

林照宜低着头没说话,乔焉也不逼他,很快就驱车回到家。将车开进车库里,乔焉准备下车给林照宜开门,林照宜却叫住了他:“乔老师。”

确定关系以后林照宜就不叫乔焉老师了,所以乔焉莫名有种微妙且不详的预感,果然林照宜小声道:“明天我还是回学校宿舍住吧。”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自己找补:“这学期课多,还有很多练习,我待在学校会比较方便。”

林照宜原本不想这么快就和乔焉说这种话,也不想这么直白地说。但是刚才在医院里那种不由自主的感动和依赖让林照宜害怕。林照宜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性格坚毅的人,他自小受惯了照拂,又习惯于顺从和依赖,像乔焉这样对林照宜好,哪怕林照宜再给自己打预防针,也总会沉浸在乔焉给予的情爱当中。

林照宜不敢再重蹈覆辙,不敢再爱上乔焉了。所以只能选择尽快离开乔焉。

这种迫切甚至让林照宜决定不要再等,也不要再找合适的时机了——他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时机是适合说这些话的。

果然乔焉的脸色不虞,看起来几乎有些生气了,他沉声道:“照宜,今天才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天。”

林照宜撇着嘴,可怜巴巴,泫然欲泣,却没说话。乔焉只好又问:“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要跟我分居?”

主动和乔焉说完方才那话已经是林照宜勇气的极致,因此乔焉这么发问的时候,林照宜说不出话,头却低得更低了,在乔焉眼里只当是默认。乔焉烦躁地捋了把头发,额前的碎发掉落几绺,搭在他的眉梢,让他看起来气势汹汹:“分居,然后呢?然后是不是还要跟我离婚?”

林照宜心里藏不住事,听到离婚两个字就下意识抬头望向乔焉,乔焉对上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便把乔焉气得不轻,他啪地将手砸在方向盘上,喇叭被嘟嘟按响,林照宜吓了一跳,乔焉却仿若不闻,只追问他:“为什么?林照宜,结婚第三天你就想离婚?!既然想离婚,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难道我会逼你吗?”

林照宜无言以对,再加上他现在还有点头晕,脑细胞实在跟不上乔焉的追问,乔焉看见林照宜那病恹恹的可怜样,又忽然泄气,他总不能对着一个病人发火。于是乔焉烦躁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还没绕到林照宜那边给他开门,家里的门铃就被按响了,乔焉借着路灯的灯光望去,工艺铁门前,站着衣冠楚楚的江暮晓。

林照宜此时也自己打开车门跟着乔焉下车了,见江暮晓推门进了庭院,林照宜瞪大眼睛。江暮晓却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林照宜:“喏,你的衣服,家里的阿姨洗干净又烘干了。”

乔焉替林照宜接过来,客气道:“一点小事,还麻烦江总跑一趟。”在外人面前,乔焉把心中的不悦都压回去,像教小孩一样领着林照宜站在江暮晓面前,说:“照宜,谢谢江总了没有。”

林照宜这会儿正在和乔焉提分居和离婚的事,也没精力再和江暮晓斗嘴,只垂头丧气不甚热情地说:“谢谢江总。”然后又闷闷道:“我忘记把衣服换下来了,等我洗干净再给您还回去。”

江暮晓道:“没事。”他这会儿衣冠楚楚,没像白天一样调侃林照宜,转头对着乔焉问:“照宜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怎么,乔老师因为白天的事批评他了?”

林照宜飞快地抬眼瞪了江暮晓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做低眉顺眼的小娇妻。

乔焉没看到林照宜这一眼,只道:“没有,他生病发烧了,心情不好。”

江暮晓一点都没有白日里嘲笑林照宜的恶劣,闻言格外懊悔地说:“怪我,白天只顾着摔伤,没注意到给照宜吃点感冒药。”他关切地微微弯腰,问林照宜:“现在好些了吗?”

这就是偏要林照宜跟他好言好语说话的意思了,林照宜也不知道江暮晓怎么这么喜欢逗弄自己,当着乔焉的面却又不得不跟他演下去,只好闷声闷气地说:“已经不烧了,谢谢江总关心。”

又寒暄了几句,江暮晓终于告辞了,林照宜跟着乔焉进门,想起两人方才还在车上讨论的话题,感到头皮发紧,他讷讷站在玄关处,被先进门的乔焉回头看了一眼。

“先进门洗洗休息吧,刚才你跟我说的话,照宜,我希望你能仔细思考后再说。”乔焉又捋了把头发,深吸一口气,道:“照宜,如果你只是害怕突然进入婚姻,我可以给你一段适应的时间,就当我们试着相处。但离婚的事,我暂时确实不能同意,我喜欢你,也觉得我们的婚姻没有什么大的阻碍,除非你能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我真的无法接受结婚第三天就要谈离婚的事。”

林照宜懊丧地低头,怀着沉重的心脱掉了鞋子,换上了拖鞋。

他原本没有想要直接跟乔焉提离婚,他只是希望先和乔焉拉开距离分居,然后自己能找到一个水到渠成离婚的机会,没想到自己的演技有这么差,被乔焉一眼就看穿了。

现在好了,什么铺垫都没做,就被乔焉发现了自己要离婚的心思,中间再也没什么缓冲可言,林照宜本就没什么计划的计划变得更加混乱。

而乔焉的意见也很明确了,结婚三天就要离婚,别说情感上无法接受,就算脸面上也无法接受,乔焉一个堂堂大学老师,如此体面,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林照宜想像个影子似的飘进次卧,没想到被乔焉的声音钉在原地:“以后你住在次卧吧,到你能够接受我们的婚姻前,我都不会去打扰你。”

要说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林照宜上一世就深爱又崇拜乔焉,享受着乔焉对他的贴心照顾,这一世乔焉比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林照宜提了这么荒唐的事,也还是尽量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

但林照宜的眼泪又很快逼到眼眶,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值得依赖又正人君子的乔焉,到底为什么会出轨,然后义无反顾地和那个阿柠一起了结自己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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