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老友相见分外眼红 - 毒攻毒受以毒攻毒 - 英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4章老友相见分外眼红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阮牧在这行混的太久了,久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回旋镖能精准无误的扎在自己身上。

自己种下的因果,为了取得实验室的信任,他没少昧着良心干些幺蛾子事,事到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他本想过要直接交代完全的,但真当迈进警局,手腕被强制拷上手铐,两个审讯员身穿制服,拉开凳子坐到审讯室里桌子的对面,一个正义凛然的询问,一个打开录音机做着笔录。

很是正常的审讯过程,阮牧是笔帽磕上桌角发出声响的一瞬间抬起的头。

“我想见一个人。”他这么说。“在没见到那个人之前,我什么都不会交代。”

他也不反抗,就这么无所畏惧的静静跟他们耗着:“他叫俞铮。”

直到现在,阮牧都没有搞懂当时坚持的原因,不过一瞬间的念头而已,却马上就付诸于现实了。

超强的执行力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难得头疼的事。

停车时,祁肆熄火后并没有着急下车,因为副驾驶座上的某位似乎心事重重,帽檐拉的很低,遮盖着大片神情,好一会儿没开口说话了。

他伸过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瘫在椅背上的一团终于动了动,俞铮将帽檐拉上去,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射过来,眼角泛起泪花,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到了?”

原来是睡着了。

他解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车门齐齐“咔哒”一声,像是落锁的声音,口袋里的车钥匙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到了俞铮的手中。

打算动用武力手段的俞铮本来没想要拿的,可当祁肆侧身时,钥匙扣从右口袋里垂坠出来大半,他就鬼使神差的用手勾了过来。

这招果然管用,因为某人看样子是真的被唬住了,他拢了拢衣角,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用一把好听的嗓音冲他开着玩笑话:“你记得轻一点哦~”

搞得他像什么强抢民女的恶霸。

俞铮简直头疼,于是他果断选择了无视,说话时冷度不减:“考虑交代了?”

祁肆纳闷“交代个什么时”,猛地想起当他说出“阮牧是他老师”这样的信息时,俞铮的回话。

他说:“就这?”

他原以为是嘲讽来着,没往细处去想,现在回味过来,发现俞铮能把一句好好的问话,说出“打一架”的感觉出来,也是一种少见的能力。

祁肆难得卡了一下壳:“你是在……兴师问罪?”

俞铮:“以老师的同事的身份。”

祁肆突然就不太想说话了,他真的很想问上一句:“你是在用长辈身份压我吗?”

很显然是的。

他问的干脆,祁肆将用来的堵人的拐弯抹角的话咽了回去:“行吧,言而无尽,你问。”

“他的身份。”

“教官,充当训练,教导战斗方式的教官。”祁肆说的毫无心理负担。

“说起来,他打人挺疼的。”

车钥匙扔进他怀里时,祁肆眼睁睁看着俞铮明明没有按下开锁键,却一脸轻松的打开车门。

他……没有锁门?

了解到事情的真实面貌后,祁肆有点脸疼,俞铮真的……连威胁到算不上。

俞铮见好一会儿没人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敲了两下车窗,祁肆瘫脸,枕着胳膊,将车窗降下一点,于是他很幸运的收获到了这辈子难得遇到的问话:“你不想见你的老师吗?”

祁肆:……

“想个锤子,想他当年没把我打死吗?”

俞铮:“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烂白菜。”

好好一句调侃被他讲得正义凛然,语调不紧不慢,活像在背诵课文,正是因为如此,嘲讽意味才更显卓越。

祁肆品味了半晌:“谢邀,我俩一见面就炸,谁活看运气。”

俞铮头低下来,与车窗缝隙刚好平齐:“这也正常,毕竟你俩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犯贱体质,产生一些难以抵抗的化学反应也正常。”

祁肆觉得俞铮也是个实打实的人才,惹人生气的一把好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可能是由于他之前把这人当成一个危险的犯罪分子来看待,没准哪一天就炸了个体无完肤,顺便殃及池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一旦有了可在意的事情与人,哪怕赴汤蹈火,也亦无怨无悔。

还有另外的发现,就比如,俞铮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其实很少对四周的事物提起很高的兴趣,偶尔会有一点高涨的热情,不过很快转瞬即逝。

对于身边朋友的事情遭遇,他似乎只确认一下,活着就行。

有能在胸腔跳动供血的心脏,会哭,会笑,能切身实地的感受,触及到世间的种种美好,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可惜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

祁肆回过神时,俞铮不知何时打开他身侧的车门,似乎是等到不耐了,但语气还是平和的:“你们是两相见面,非死一个不可吗?”

“死也要滚出来,不然此刻便可让你血溅当场。”

好,既然已经搬出“滚”字眼了,若不是这些天相处下来,还真难察觉到这位大爷平静皮囊下的波涛汹涌。

不过虽然祁肆不想动弹是假,但不想见阮牧是真。

倒不是学生对于老师发自内心的恐惧,就是烦心,早在实验室时,这俩人常因观点不同大打出手,不止一次闹到院长那里,若不是成功实验品的价值在苦苦支撑着,院长早晚要打包把他俩给一并扔出去。

不过比起祁肆所经受的赫卡忒颈环的电击与极其严苛的训练惩罚,阮牧因曾经出逃过一次,所付出的代价更多一些,被电击棍连打带拖的丢入小黑屋,一待就是三天以上,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前,冲着监控摄像比出一个鄙视手势,似乎是生怕那边看不见,他总会保持着那个手势一动不动,等待个一两分钟,从喉头哽出一口铁锈味血沫,狠狠地朝门前卒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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