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第9章
第09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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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彤接到温昭青约见面的电话时还有些诧异，本来早上想去向易如那的计划也只好暂时作罢，去咖啡店赴了约。
她到的时候温昭青已经在座位上了，向彤面带愧疚地道了歉，“抱歉，温教授，让您久等了。”
“没事，我也才刚到。”温昭青不在意地笑笑，擡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单。
等服务员走了，向彤才开口询问对面的温昭青，“温教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温昭青身上带着儒雅的书香气，笑起来没什么距离感，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你啊，把钱落在留华阁了。在学校的时候看着挺细心的，没想到也这么粗心。”
向彤看着那个熟悉的纸袋，愣了几秒，“教授您...”
“廖大师是我岳母。”温昭青温声解释道，“昨天我孩子回国去接他了，不然还能和你见上一面。”
听了他的解释，向彤才恍然大悟，难怪温昭青会找她，这么一想她瞬间又有些愧疚，“教授，实在抱歉，害您费力跑一趟。”
“不白跑。”温昭青摆摆手，一副不麻烦的样子，“正好也叙叙旧，这还是你毕业后咱们第一次见面，听说你也当上了教师？”
向彤点点头，“对，在一中当语文老师。”
温昭青眼里带了几分赞赏，“嗯，不错，咱们也算是同行了。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学生们很可爱。”
向彤只短短几个字就对这份工作做了总结，温昭青微微颔首，“没想过换份工作？”
向彤蓦地怔住，伸手想要端咖啡杯的动作也顿住了。
温昭青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昨天回去的时候我岳母说他想收你为徒但是被你拒绝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向彤动了动嘴唇想开口说什么，被温昭青打断，“我好歹也算是教过你一段时间，知道你对刺绣的喜爱，也对你的能力很清楚，所以就别用那些志不在此、能力不行的话来敷衍我了。”
想法被看穿，沉默了半晌向彤终于开口了，“可是温教授，您有没有想过我并不值得你们这样器重。”
听到她这样说，温昭青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拒绝廖大师之后，我还要来找你。”
向彤摇头表示不解，就听到温昭青说了两个字，“惜才。”
“也是传承。”温昭青叹了口气，“现在啊，科技这么发达，很多机器能干的事谁还需要人来做呢。刺绣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有天赋且热爱它的人不多了，谁又会静下心来坐一天坐几个月就是为了绣一幅作品。”
“可这毕竟是咱们国家的文化，以后我们会这些人不在了，总需要有人能继续传下去吧，不至于手艺失传，后代的子子孙孙只能看到保存下来的作品。”
向彤抿了抿唇，“温教授...”
温昭青的语气都带了几分怅然，“虽然说留华阁名气大，可除了我们这些老人，也只有知南这一个年轻人而已，且以他一人之力这条路走得也很难，也实在无法把苏绣发扬的更远。”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又来找你了吧？”
向彤双手紧握，心里的天平在悄悄向另一头偏移，“我明白了。”
温昭青忙收起了情绪安慰她，“看我，人上了年纪，没忍住多感慨了几句。虽然我们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作为你的老师退一万步讲，能让你发光、展现你能力的地方可不是在讲台上。”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但我所认识的那个向彤啊，可不是这么犹犹豫豫的性子，也没有这么不自信。”
向彤眼眶微热，恍惚间又想到了那晚姜念说的话，“不为任何人而活，就肆意绽放，无关别人看不看，野蛮生长。”
她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用理智把心里的天平拨正，和温昭青说了心里话，“温教授，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母亲要照顾，以前她养我任性就算了。现在换我养她了，我总不能还这么任性，什么都不管不顾还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向彤有梦想，但是她也要面对现实。
温昭青无奈叹了口气，“有时候又希望你不要那么清醒，冲动一下该多好。”
向彤苦笑了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抱歉了温教授，很感激您大学时对我的照顾，如果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说完，她拿起了包起身要离开。
却被温昭青叫住，见他把桌子上的纸袋往前推了推，“如果改变了想法，欢迎你随时来留华阁。”
向彤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纸袋拿起来装进了包里，朝温昭青道别，“温教授，再见。”
走出咖啡店，看着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向彤一时间有些怅惘，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站了近一分钟后，不远处的绿灯亮起，又有一群人要朝这里走过来，向彤跟从了脑子的念头，逆着人流走去了另一边人少的地方。
没走出多远，只感觉包被人用力拽了一下，向彤被那力道拉着踉跄了几步，下意识之间就要拉住包带。
可向彤慢了几秒，包已经就被人大力抢了去，她就眼睁睁看着抢了自己包的人迅速地跑远了。
向彤没有时间多加思考，立即反应过来去追那人。
*
“舅舅，你能不能开快点？人跑步的都超过你了。”张辰逸车速太慢，坐在副驾驶的张思齐耐心都磨没了。
张辰逸还是不紧不慢地匀速前进，语气慢悠悠的，“是你自己缠着我带你出来的，现在又嫌弃速度慢，不爱坐滚下去。”
他这不用干活的大好周末全让张思齐给霍霍了，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就在这跟他抱怨车速慢。
张辰逸说着眼睛随意往车窗外瞟了一眼，还真有一人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前跑，超过了他们。
张思齐立即噤声，转头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疑惑道，“咦，那不是向老师么？”
张辰逸分神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不要命往前冲的向彤，横冲直撞的，躲避不及的路人被她撞到后，满脸歉意的鞠躬道歉又急忙追了上去。
好像在追什么人似的，张辰逸想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个人，默默地踩了油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