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 带球跑后他追妻火葬场 - 华如桃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复仇

复仇

只见房外为首的江景寒阴沉着脸,身后携带众多卫兵侍从,一群人浩浩荡荡大踏步闯进来,仿佛她的公主府形同虚设般,那肃杀之气惊落一片片叶,凉风略面,她竟感觉自己有些冷,一时间,眼前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年。

只见他进来后,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依然望着前方未知的地方,像是不屑,亦或鄙夷,如同她就是一件脏东西,只一眼就能脏了他高贵的眼。

他这举动无疑刺痛了她本就敏感疯癫的心,顿时如梦初醒,当下便发作了,疾步来到他的正前方,不禁目光仇视着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高家养的一条狗,如今竟敢无视本公主的存在,携兵带甲擅闯公主府,江景寒,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轻贱本宫,你这是要造反吗?!”

高梵莲简直快要气疯了,说话间连手指都禁不住颤抖,先是绾绾,再又江景寒,她这一辈子算是被这对渣男贱女毁了,失了爱人,断了手,好不容易从曾经那段不堪中找到了些许尊严,现在却又被眼前这男人无声地羞辱。

他以为他是什么?很高贵吗?他凭什么瞧不起自己,甚至连个正眼都没有,想当年江景寒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求着她祖父收留才侥幸留得一条狗命,一个背弃自己国家君主无情无义的人,一个可怜到连绾绾那种善良懦弱愚蠢到极点的女人都受不了他,宁可一把火烧掉一切也要离开他,不过孤家寡人的一条疯狗,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轻视自己?

“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荣华地位,可都是我们高家给的!”

想到这点,她不禁又倨傲道,尽管内心虚弱恐惧,无比忐忑,也还是朝他丝毫不示弱地昂起了下巴。

身为一个公主,没有理由要向一条疯狗低头示弱,哪怕他已是不可控的存在,哪怕要噬主,但奴才就是奴才,她决不允许自己身为高家人,却要臣服于这种快要将大魏江山偷窃殆尽的无耻小人,她不算什么善类,但作为女子,于国于家来说,她还有气节,不容人侵犯尊严。

“公主说得不错,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满心仇怨的毒妇,却没想到临了还有些皇室气节,孤便给你留个全尸,让你遗容体面地自戕吧。”

这一次,他终于看向了她,然而唇角却噬着一抹残忍的笑,伴随话落,很快就有手下上前,将还无任何心理准备的高梵莲,狠狠按在了地上。

“毒酒,还是白绫,亦或者一些不体面的死法,但凡是能想到的,孤都带齐全了,你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死法吧,这也算是我对你这罪恶的一生,最后仅剩的一点仁慈t。”

他不禁又居高临下道,高梵莲用力擡头,这才看见了原来人群中还有手端鸩毒白绫的侍从,原来他是有备而来,这一次,目的就是取她的命。

“你别太猖狂了!今日你胆敢对本宫不利,他日皇兄知道你这样对本宫,他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为本宫报仇!”

死到临头,她依然不屈不饶,执着地相信着她的皇兄还能来捞她,相信自己命不该绝还有救。

到底该说她是愚蠢呢,还是太过天真呢?此刻江景寒看着她歇斯底里,又低贱到被他的人按在地上,如同鱼肉,任人宰割的可悲模样,竟感觉真相于她来说,是种近乎剜心剔骨的残忍。

但这残忍对他来说确实刚刚好,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蠢货,尤其是对眼前这个令他痛失所爱的始作俑者,这种毒妇,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是要她死,最痛苦地去死。

“陛下吗?哦不,如今该称为先皇了,先皇他突染恶疾,失智疯癫,臣早已携众臣,恭送圣上殡天了。”

面对她的怒不可遏,此刻他又不紧不慢地轻飘飘道,仿佛那死了的人并非至尊的陛下,而是他脚下的蝼蚁。

“先皇临终前已将皇位禅让于孤,有遗诏与诸位大臣铁证,不久后孤便会改国号择吉日登基,以顺应天道,如今,你该称孤为陛下了。”

寒凉之声传入耳,正可谓是杀人诛心,果然,本就将皇兄高澄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高梵莲,在听见兄长的噩耗后,面上不禁由最初的愤怒,转为惊愕。

“……你杀了皇兄,你竟敢逼宫谋反!皇兄他一向神志清明,身体强健,又怎么可能会病死?分明就是你要篡夺我家江山谋害了他!”

瞬间失神后,高梵莲不禁又醒悟道,悲愤绝望下,她不禁又朝眼前的杀人凶手愤怒道,然而几遍声音再声嘶力竭凶悍,赤红的双眸已是不争气地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江景寒只是继续冷眼看她,深沉的面色晦暗难辨,没有说话。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鬼话,肯定是你逼死了皇兄,假传他的遗诏,江景寒,你这是谋反!你不得好死!我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江景寒,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知晓大局已定,纵使心痛得撕心裂肺,高梵莲也明白自己已是无力回天,成王败寇,如今落得这下场,大魏将要易主,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左右抗衡的。

但即便拼却一死,她也要等到看他下地狱的那一刻。

于是,她不禁又目光恶毒地诅咒他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下地狱的那天,就算是死我也要诅咒你不得好死,如此作孽篡位弑君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等着看你凄惨死去的那一天,还有那个女人,你永远都别想要得到她,我诅咒你和绾绾生生世世永远都别想在一起!哈哈,哈哈哈……”

她近乎失智,语无伦次,来回絮叨着那些恶毒的咒骂,说罢,不禁又发出一阵古怪近乎诡异癫狂的笑声,尖戾刺耳得犹如鬼魅,令人恶寒。

面对她的痛骂与诅咒,江景寒内心不禁感到一阵刺痛,随着痛意袭身,愠怒便也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看着眼前这悲痛到近乎失智疯癫的女人,他愤恨的眸光犹如灼烧的熊熊烈火,苍劲的手掌收紧,咯咯作响后,复又渐渐松开。

紧闭了眸,深吸一口气后,在睁眼时面上已是恢复了素日的淡然自若,他甚至目光轻蔑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近乎恶毒讽刺的淡淡笑意,故意灼烧刺痛她的眼。

“你活着孤都未曾将你放在眼里,死了更等不到见我下地狱的那一天,莫说是你,就连你的兄长高澄,也不过就是我手上的玩意儿,你们甚至连高湛都不如,当初若不是孤将他扶上皇位,又哪来你今日颐指气使的公主威风,你们兄妹的身家性命,地位尊荣都是我给的,你倒还真把你们高家人视为大魏主人了?”

他不禁又近乎狂妄地嗤笑她道,仿佛面前的女子愚不可及。

“你——卑劣!”

高梵莲听罢他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不禁又气得痛骂他道,能将篡位谋逆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理所应当,当真是快要将人气得半死。

“这天下,本就由我实权治理,我既给得,便也收得,今日下场,也不过是天理昭昭,你罪有应得,如今我也不过就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赐本就该死的人去死,又何罪之有呢?既然高澄当不好这皇帝,管不好自己的妹妹,那么这大魏江山的重担,孤便亲自操劳,不再假手于人了,就算真的有鬼神地狱,那你就先下去赎自己的罪吧,不过你大概是永远也等不到看孤落魄的那天了,你死了,而我会与这大魏国祚一起,迎来崭新辉煌的生命。”

江景寒不禁又背了手,目光居高临下地倨傲道,声音凉薄无情。

人之将死,其实他也并非爱逞口舌之快的人,但是面对眼前这令人痛恨,直戳他软肋痛处尽情伤害的可恶之人,他没有施舍怜悯的道理,不将她挫骨扬灰,已是自己最大的仁慈。

她是他的仇敌,就连高澄,高湛,甚至对他有知遇救命之恩的先魏昭襄帝,也都包含在内,当年因着仇恨他追随景烈帝亲手覆灭吞并了自己的故国大秦,成就了他一代雄主的威名,而他的后人,与他一样既敬他,又畏他,既要用他,又想杀他,呵,所以呢?这大魏的江山,君主,也从来都没有真正诚心地接纳过他,有的,也不过都是互相利用,不过都是交易,成王败寇,从开始就没有君臣忠义,坦诚相待,如今,又何来所谓的忠诚与背叛。

强者为尊,才是这世间唯一不变的法则与真理。

这天下,他打得,治得,如今,更也坐得。

这天下,本该就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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