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 带球跑后他追妻火葬场 - 华如桃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20章

第120章

绾绾目光惊愣,良久后,只是又看着她有些失神道,“你……与他……”

“你放心,我不是他的妻,甚至就连妾都算不上,我不过就是仗着这张与你肖似的脸,比众多同样无名无份可怜的女人们好一点罢了,但也仅仅就是好了那么一点,你看,他当皇帝了,却将我送来了这种不见天日龌龊的地方。”

莞卿只是又目光自嘲地看着她道,唇角挂着轻蔑的笑,这笑,不知是在笑自己,亦或是在笑她。

一种突然的愧疚,顿时涌上心头,同为女人,她能够理解她的苦难与悲伤。

“对不起。”

她只是又垂眸歉意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竟会伤害到你。”

“你也不必觉得内疚,先来后到,成王败寇,用在我们女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能说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了,会落得这种下场,我其实也并不意外,陛下他是个念旧的人,但同样的,对你有多么深情,多么念念不忘,对我便就有多绝情,多凉薄。”

莞卿只是又坦然道,就算再难以接受,她也只能接受,从出卖江景寒,与高梵莲联手想要绾绾性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但她绝不相信这就已经是自己的终局。

而眼前这个傻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呢,真是讽刺,干干净净,无辜惹人怜爱的是她,嫉恨扭曲,堕入执念罪恶深渊的是自己。

她竟有些理解当初高梵莲的心情了。

凭什么同样相似的两张脸,她就得接受自己是别人替身的命运,接受自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的现实。

凭什么她的命就那么好,任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取代她在江景寒心目中的位置。

凭什么她就能干干净净一身白,而自己却要染一身污浊罪恶。

凭什么不恨毒了她呢?!

呵呵,是啊,她善良,她单纯,自己t就是那注定要恶毒疯魔的丑角,既然如此,既然这就是她早就注定好了的命,那么,就让她贯彻到底吧,他不是爱这个女人吗?那么她就要让他这辈子都爱而不得,悔恨终身,唯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心头之恨。

绾绾并没有察觉到她深藏在眸底灼灼的怨毒,只是因为眼前人,不知为何突然就又想起了阿莲。

此情此景,不禁令她又想起了故人,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又给人莫名的相似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间,下意识就又脱口而出,询问起了那个人的情况。

“阿莲——高梵莲公主,她还好吗?”

她话语轻轻,说话间,不禁目光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种种情景。

“高梵莲?”

莞卿目光一愣,有些惊异于她的孤陋寡闻,但随即唇角便勾起一抹近乎恶毒的会心笑容,愕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愉悦。

“她死了,据说是被陛下亲手杀的,还有她的哥哥,当初禅位的末帝,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

空气凝滞,看着绾绾惊愣悲伤的眼神,莞卿心里竟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但是面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假惺惺地温柔安慰她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听说当时是陛下亲自赐死的她,一杯毒酒被人强行灌下肚,去得也快,没受多少痛苦。”

这是一种近乎病态扭曲的虚情假意,她甚至刻意加重了说出那个男人时的语气,她要她恨他,要让他永远被自己所爱之人憎恨,以己之道,还施彼身,正如他给她爱而不得的痛苦一样。

“为何会变成这样,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不禁红了眼眸,垂脸叹息感叹道。

“我知道她恨我,但我宁可她还在恨我,虽然我也有些恨她,但我从来没有真心希望她死,毕竟……逝去的人到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回来了,所以就算一辈子怀揣着仇恨,又有何用呢?像我这么痴的人都释怀了,为何阿莲那么聪慧的人,这个道理生时却是怎么都不懂呢。”

想到高湛,高梵莲,她不禁追忆伤怀。

“旁观者清,旁观者明。”

莞卿只是又安慰她道。

绾绾不禁又擡头看向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守的本心与立场,真的能够做到看破一切红尘释怀吗?”

莞卿却是又像看透她的心一样,只是又目光认真地反问她道。

“若是现在就给你一个彻底放下的机会,你舍得放弃一切吗?”

她的话犹如一道惊雷,令她心口一颤,诱人堕落的魔音,萦绕耳中迟迟不散。

章含殿中,熏香烟雾萦绕,犹如坠入云端梦里。

原本提笔打算落字的江景寒,在听到来人口中说出那个遥远又亲近的名字时,正襟端坐在椅中的身形不禁一顿,恍如隔世。

醒目漆黑的墨滴落在黑白交错的宣纸上,斑驳残痕,亦如深埋在心底那难言深刻的烙印,触目惊心。

因为过于激动,他原本沉稳的手掌不禁也微微颤抖起来,很快,心绪翻涌,手中的笔重重摔落。

江景寒起身,仿佛这时才又真正找回自己,目光闪烁,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询问了一遍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年轻冷峻的帝王剑眉凛冽,俊容不怒自威,就算身着最洁白素雅的常服,也还是给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天威难测,看着素来深沉冷静的皇帝,在听到自己的禀报如此失态的模样,兰殷王洛丽心里已有了几分轻重,于是又躬身谨慎地回禀道,“回陛下,最近醉月楼来了一名女子,名唤绾绾,并声称是您的人,微臣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置,便只能先将她暂时安置下来,习些简单的琴棋书画,臣深知此事的重大,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向您来禀报此事了,您看,该如何安顿那女子?”

新帝自从登基以来,就越发行事诡谲,喜怒无常,心思更是难以捉摸,看来那女子所言不虚,将她接回宫来,自己这招险棋也不知走得是否时机尚可,他不想再推进冒险,但话既然已经说了,覆水难收,就算有什么不妥,也来不及了,容不得他畏缩瞻前顾后。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他不禁又微眯了眸,试探般地大胆揣测道,“难道那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竟是当今流落民间的皇后,那么陛下,是否要将皇后殿下迎接回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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