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第一夜
直到行至一处村落,经过了几段田埂风景后,他们便也就风尘仆仆地到了。
脚力并不算太快,而且路程有点远,但即便累了点,也还是赶在天黑前到达了他的住处。
推开栅栏,继续往前走几步,继而再伸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个温馨而整洁的小家。
即便主人不在,房内的摆设依旧整齐有序,麻雀虽小,然五脏俱全,只见窗边还摆放一张桌案,上面还有本未收起的书卷,在桌椅不远处,更t有一个放满书籍的书架,走过去推开窗,徐徐清风进来,带动窗台上摆放的几盆正盛放的清丽花朵的芳香,更是沁人心脾,赏心悦目。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彰显出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性静爱洁,又有幽雅情致的书卷气文人。
江渊先是拿了窗台上的水壶,为屋内的盆栽花卉浇了水,并一边与她又闲聊道,“离家数月,虽然也摆脱村里的人时常过来帮我看看,但也还是为难这些花儿了,以前我在的时候,不管再忙也能记得给他们浇水剪枝。”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懂生活情调的人。”
绾绾不禁又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道。
“是吗?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就算是花草树木,也有它们的性命,既然我成了它们的主人,就理应要细心爱护它们。”
他听罢,却只是又淡淡一笑道,手上依然轻柔仔细地照料着他的那些花草,仿佛这只是再寻常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
温柔的阳光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俊容上,更添一抹柔和的温雅,人花相映,美好得正如一副婉约的水墨画。
很少有男子,能像他这样有细腻的心思,不求回报的爱心,连花草也能低眸怜悯。
目光略有些震撼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她感觉面前的男人,自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遗世独立,却不像江景寒一样清冷孤傲,蔑视一切,本来她还觉得他性情狂放不羁,但如今看来,是她肤浅了。
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深邃,自有独特伟岸的力量,令人肃然起敬,更感到温暖安心。
很快窗台上的盆栽,便都被他浇了一遍水,他不禁又看向她,面容微笑,只又温声建议道,“刚回来,你肯定也累了吧,可以先去内室休息一下,那里有床,这屋子许久不住人了,我得先打扫一遍,院子里种的果树,还有菜梗,也得浇一浇水才行。”
“我不累。”
绾绾不禁连忙摇摇头道,哪有主人在忙碌,自己还能回房安心睡大觉的道理?
于是她不禁心思一动,又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帮你一起打扫屋子,给果蔬浇水,这样两个人一起干活,不就能更快更省力吗?”
“你——”
江渊目光一愣,望着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被她先出声打断。
“你可别小看我,对于照顾人,做家务,我……我可是专业的,指不定比你做的更好更利索呢!”
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她不禁又连忙吞吐道,面上更是浮现一抹羞赧的红。
开什么玩笑?虽然她的身世是曲折离奇坎坷了些,一路颠沛流离逃跑到这也着实磕碜了点,但曾经作为江景寒的侍女,可也是练就出了一身伺候人的好本事,区区收拾屋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可别以为她是一朵娇花,就小看了她!
“这,呵呵。”
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又轻笑出声。
“看姑娘生的貌美,原以为你是哪个官家偷跑出来玩的大小姐,没想到姑娘竟是如此……贤惠。”
他不禁又看着她,目光揶揄地故意调侃道,最后那‘贤惠’二字话音拖长,说得是格外清晰入耳。
“我……我才不是什么大小姐呢。”
她不禁被他羞得越发有些脸红,但却也仍是又目光倔强,向他坦白道,“我曾经也做过几年侍女,也挨过饿,睡过街,论吃苦,指不定连你也不及我受的多,所以请相信我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好的,我也不想在你这里,做一个只会白吃白喝的废人,我也想要为这个家的整洁温馨,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江渊的目光,不禁又定定望着她真诚渴望,满是坚定的眼眸,面上顿时就止了笑,深邃的眼神虽是探究,却也越发温柔尊重。
“嗯,你说得有理,在这里,我们都是平等的,你有这份想付出的心,很好。”
他想自己该让她得到想要的价值,实现自己真心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一味自觉心疼地去阻拦。
于是他不禁又点点头认可道,“那等会儿忙完了,我们再一起休息,眼下就先把屋子收拾干净吧,我先去打盆水,待会儿擦一下家具,那边有扫把,你可以先将地面上的灰尘扫一下。”
“嗯嗯,好的!”
她不禁高兴得连忙点点头道,随即便去到角落处将扫把拿起,又跑回来看向他,脸上满是认真的保证道,“你就放心地去做你的事情吧,这地面交给我,肯定能打扫又快又干净!”
“嗯。”
他目光欣慰地看着她,面上展露出一抹温润的笑,随即便点点头,轻应一声出去了。
在两人的协力努力下,很快房内便焕然一新,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此刻不点灯都已经影响视线了,趁着喘息片刻,他不禁又去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她白润的小脸上,因为刚才的劳动,不禁香汗淋漓,越发透红起来,几捋落下的发丝刚好粘在微微冒汗的饱满额头上,小巧诱人的红润樱唇微微张起,轻轻喘息着。
那薄汗更是挥发着甜腻的女儿香,在橘黄的暖光下,恍惚了视线,越发暧昧不明起来。
他不禁又蓦然惊醒,回过了眼神,仿佛逃避似的,只强压下心底那刚刚冒芽萌生出的旖旎心思。
好在那边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的绾绾,此刻正坐在桌案的另一角,专注于这难得片刻喘息的休息,并没有察觉到他眸里那些复杂晦暗难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