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是想在拔营出发之前,再见她一面的人。
叶晚晚只听那人说了一个字,便得到了答案。
前方本是迷雾重重昏天暗地,忽然之间,一条开满艳丽罂粟、莺飞蝶舞的歧路,在她脚下徐徐铺开。
这是她人生的歧路。
是她本就不该有交集的人。
此刻,说不定,叶家已经给楚家递去了消息,楚行月还在等着她。
如果说,后山那夜的相见并非她所愿,那此时,总是她的选择。
叶晚晚在江南景解下了幕篱,紫苏接过,同带路的那人一同守在门边。
晚晚走进了这个名叫“在水一方”的雅间之中。
入目是一处高山流水的盆景,四下有珊瑚、鲜花、名画,一道鸳鸯座屏隔开了一方小室,室内有琴棋书画。
茶案上,茶海中已煮好了一轮香茗,属于她的那杯茶已经斟好,芳香沁人。
人不在茶案前。
他靠在窗台边上,左手屈肘捏着一杯茶,窗外人来人往,秋日金色的阳光斜入,与幽幽上浮的茶烟交相辉映,他侧脸线条似金线描摹,面容映在碧色晃起微澜的茶水中,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叶晚晚入画。
她敛衽屈膝,跪坐到茶案前的蒲团上,面前紫砂壶中的水已经沸腾,轻纱一般的山泉水雾在她眼前漫开。
寂静不曾因为另一人的到来而被打破。
温暖的阳光在身侧追逐跃动,房中花灯火光轻舞。
她看了窗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微微垂首,只看着眼前灼热的水雾。
他一直在窗边,所以,他看得到,她没有犹豫就跟着他的人到这里来见他。
……她来了。
她想再与他相处片刻,可她不打算说出来,也不打算与他说什么。
就当是,她对他,真的独断任性惯了。
灼热的水汽打湿了眼睫,晚晚眨了眨眼睛,心底微动。
须臾,她将那股感情悉数压制下来,控制在一个体面有分寸的界限之内,专注于眼下。
茶雾氤氲。
这处雅间实在太美。就算不擡头看人,她也想象得出,若从窗外看来,一人在里面看煮水,一人在窗边看茶烟,阳光正好,微风温柔。此情此景,可堪入画。
若真有这样一幅画,能记录下此刻也好。
可叶晚晚不知道,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不是她以为的彼此沉默着、安静记住相处的每一刻。
容厌看了过来。
他目光不加掩饰地锁在她身上,像是晦暗的深海潮涌,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动摇。
日光在沉默之中悄然西斜。
面前的小炉已经煮到将要干涸,杯中的茶水凉透,叶晚晚没有去尝这杯容厌煮给她的茶,她近乎贪婪地想要留住这一刻。
不去多想,只这一刻。
门外有打闹的少年少女跑过,也有安静说话的夫妻。
“这布景,这芳香,这雅乐,江南景不愧是许多夫妻定情的地方,往来的都是有情人,明年七夕,若还在上陵,我还要来这里。”
“夫人喜欢,那明年一定还来!”
一对相携的眷侣渐渐走近,低低的絮语模糊传到耳中。
叶晚晚怔了怔。
容厌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茶楼。
指甲钝钝陷入肉里,她终于动了,错愕地擡眸看过去,乍然间便对上他一直凝着她的眼睛。
没有往日的随和柔淡,是清醒又冷静的私欲,让人心惊。
这样的目光之下,晚晚心脏猛地一缩,不由自主颤了下,心跳砰砰,眼睛睁圆了望着他。
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他这样看了她多久?
窗户对面的阁楼上来了人,容厌放下茶杯,关上窗。
他转身朝着茶案走过来。
叶晚晚重新将目光移到煮茶的小炉上,他一步步走近,她手指微微掐紧,嗓子发干。
“你……”
别过来。
晚晚目光扫向远处的另一张几案,断然开口,紧张地戒备满满,“你去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