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她是你母亲
李冠俞守着昏迷不醒的姜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当手底下人来告诉他徐笭失踪了之后,他便开始左立不安了。 吴望愁这个人是从五年前突然冒出来的,无人知道他的底细,也没人能查到他的过去,那时候的吴望愁每天还是裹着黑色衣裤,就连眼睛都不常被人看见。
李冠俞最近一次见他都还是在s市,听手底下人汇报说,吴望愁在s市造起了自己的根据地,似乎准备大干一场,当时他也没在意。
他想,一个单打独斗、心不狠手不辣的人能翻起来什么大波浪。
如今看来,是他想看吴望愁了。
李冠俞站在窗户前这么一想,便是站了一天。知道听见姜茶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急忙回身去查看姜茶的情况,心生惊喜她醒过来了,谁知道姜茶却只是咳嗽两声并未醒来。
见到姜茶脸色微红,于是伸手探了一下,这一探像是手碰了烙铁猛地缩回来,姜茶又发烧了,他又急的立马叫了医生。
医生急匆匆而来查看了姜茶的伤口,“天气热,他伤口有一点感染,我给她开点消炎药。”
这个医生跟了李冠俞十多年,李冠俞十分信任他,他说姜茶没事李冠俞悬着的心也逐渐回落肚子里。
医生给姜茶加了一剂消炎药又嘱咐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临走前和李冠俞提了一句,“明天又是她的忌日了”
李冠俞愣了一下,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以前,好久之后才点头嗯了一声,医生问他明天是否如往年一样,李冠俞点头说是。
医生走后李冠俞叹了一口气,看着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姜茶心里突然涌现出许多后悔来,那后悔的感觉愈演愈烈,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这种后悔,愧疚和无力感并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排山倒海袭来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她死的时候。
姜茶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她还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扭头看去就看见李冠俞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她只是咽了一口水就惊醒了李冠俞。
李冠俞见姜茶醒了,疲倦的脸上瞬间布满笑容,满眼惊喜,开始询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
“不用了。”姜茶见李冠俞站起身就要出去,立马沙哑着声音开口,李冠俞便顿住脚步又回头重新坐下,然后询问她,“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饿。”姜茶直接拒绝,混沌的目光一直盯着李冠俞,心里不免多了一些酸涩。
不过才短短两天不见李冠俞,李冠俞脸上的皱纹就多了几条,眼神也凹陷了一些,双鬓的斑白尤为刺眼,让她眼睛有些疼。
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看着李冠俞满是关切的神情心里居然有一些自责和懊悔,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本来李冠俞有他自己的生活,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她一念之差来到了李冠俞身边,然后把他身边的人挑拨的和他生了嫌隙,明里暗里也做了不少令他恼怒的事情,可他始终没有处理掉自己。
也不知道,李冠俞对她,是不是与当时柳玉荣未说完的话有关。
“我想回s市了。”姜茶突然把视线转向天花板,眼角有泪顺进了耳涡,鼻头酸涩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何。
李冠俞没有立马答应,低着头沉吟好半晌之后,开口道:“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如果你还想回s市的话,那就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缓慢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姜茶氤氲的双目转身出去了。
翌日下午,外头日头正好,昨夜下了雨,今天的气候尚好,不闷,空气也是十分的清新。
李冠俞的人给姜茶送来吃得,她吃完之后餐盘撤下去,就有人拿进来了轮椅,姜茶便自己慢慢的挪到了轮椅上被人推着出去。
大厅里的李冠俞今日有些不太一样,他穿着一身的白色西装,白头发似乎比昨天更多了一些,不过那疲倦的神色却是精神了不少。
姜茶视线落到了他手里抱着的白菊上,心里不免猜测李冠俞是要带着她去哪里。
李冠俞接手了姜茶坐的轮椅,推着她出去,有人在身后打伞替他们挡太阳,上了车之后李冠俞便没让人跟着,同司机吩咐:“开车吧。”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一片薰衣草盛开的地方,车子停在入口处,李冠俞推着姜茶下车,才顺着小路走进去。
走了不过十多分钟,姜茶看远远的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坟,圆形的,被一片薰衣草海紧紧的围在中间。
随着李冠俞推着她越来越近,她便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左右的样子,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笑容甜美,五官精致,嘴角的梨涡让她看起来十分的讨人喜爱,这个人十分眼熟。
李冠俞推着她停在墓碑前,将手里的白菊花放过去,姜茶视线落到了那块无字碑上面,不由的好奇的问,“她是谁?”
“我妻子。”李冠俞紧紧的盯着照片上的人,颇为自豪道:“是不是非常漂亮?”
“嗯。”姜茶点头,不得不说李冠俞的妻子真的十分漂亮,漂亮到她在她的照片面前都自惭形秽。
“她也十分有才。”李冠俞说这话就蹲在了姜茶的身边,“她钢琴弹的特别好,还会拉小提琴,声音很好听,性格也非常好可惜,她的美好永远停留在了23岁。”
姜茶听出来李冠俞语气里隐忍的悲伤,想要安慰却又迟迟开不了口,连动作都变得迟缓了很多,不知道李冠俞要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吗?”李冠俞说这话的时候偏头看向了姜茶,“她是你妈妈。”
姜茶无神的眼珠听见这话的时候瞬间犀利起来,瞳孔也瞬间放大,猛地偏头看着李冠俞嘴唇紧紧绷起,努力的回响刚才李冠俞说的那句话。
这个女人,是她母亲?
她的父母不是沈氏夫妇吗?
李冠俞不理会她的惊讶,站起身来去旁边折了薰衣草回来放在那束白菊旁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姜茶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