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乐曲声悠扬悦耳,数不尽的玫瑰花环绕在身侧。
烟火也是在这一刻怒放至极点的。
谢沅平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玫瑰花,她都怀疑沈长凛把整个玫瑰庄园的玫瑰花都买下来了。
她不想要再哭的。
可是视线甫一对上他色泽稍浅的眼眸,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谢沅哭着攀上沈长凛的脖颈,带着泣音说道:“我愿意的。”
两个人身高差大,他倾身少许,托着她臀根的软肉将她抱了起来,带着笑音说道:“不哭了,沅沅。”
谢沅穿着白色的外套,肩头耸动着,身后的兔子耳朵也在不断地颤。
她手臂环着沈长凛的脖颈,纤细的长腿也扣住他的腰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直、一直以为你想把我嫁给别人。”
谢沅的眸里水光颤动,眼尾也哭红了。
她的嗓音里是藏得非常深的委屈,还有很多她自己没能明白过来的情绪。
像是瑰丽的星光,在那双水眸里不断地闪烁。
谢沅反应迟钝,在情爱事的反应还尤为的慢,在之前她甚至没能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那么不想嫁给旁人。
明明这是很早之前,她就知道的必然之事。
谢沅还很胆怯,已经和沈长凛在一起大半年,他疼她怜她,将她放在心尖尖上溺爱。
但哪怕他帮她解除和秦承月的婚约、拒绝和霍阳的婚事时,她也从来不敢幻想,有朝一日叔叔会娶她。
如果说谢沅和沈宴白是云泥之别,她和沈长凛就是沟渠和皎月的区别了。
养大她的这个男人,位高权重,尊贵到不可言说。
他的性子也冷冷淡淡,除却亲近的家人外,从不见对旁人有什么情绪。
如果沈长凛要娶妻,对方一定比明愿还要完美百倍,她得是一个优雅高贵、容貌美丽、稳妥周到至极的人,在各方各面,她应当都是没有疏漏的。
谢沅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沈长凛娶妻后她要怎么办。
连哥哥的女友们都很厌烦她,婶婶一定也不会喜欢她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自己提前离开的。
在和沈长凛共枕后,谢沅更害怕这样的事会发生,她总是在担忧未来,总是在害怕意外,可是她唯独不敢去幻想,沈长凛想要她嫁给他。
迷乱时这样的猜想,曾经一闪而过。
但她一点点深想的勇气也没有。
此刻被沈长凛抱在怀里,谢沅还是觉得像是在梦中,直到他吻上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我只想沅沅嫁给一个男人,那就是我自己。”
他的声音低柔,眸里却蕴着暗光。
凝着的全都是独占的欲念。
他连旁人分夺她的目光都见不得,哪里会舍得将她送去旁人的怀抱?
沈长凛的容色看似温柔沉稳,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的恶欲到底有多汹涌,他不太敢想象,如果谢沅拒绝他会做出什么。
控制,占有,掠夺。
比压抑在闸中的异兽比黑暗中的魑魅魍魉更加可怖。
好在他的沅沅也是同样地爱着他。
但恶欲稍作退潮后,怜惜的情绪便无法抑制地翻涌。
将秦承月带到谢沅面前时,她才十六七岁,单纯懵懂,这个年岁的孩子,面对的是开阔到近乎茫然的人生,而她要承受的则是既定的狭隘未来。
她读书很认真,也很用功。
可在被指婚后,无论谢沅再如何努力,也唯有相夫教子这样一条路可以走。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婚约,那是一个抹杀她生命所有可能的残忍约定。
哪怕稍迟两年出现,都不会那般伤害她。
沈长凛拂过谢沅的脸庞,帮她将眼泪拭去,声音很低:“抱歉,沅沅,之前叔叔对你不够好,考虑也不够周全。”
他低垂眼帘,轻轻地看向她。
沈长凛的语调那样温柔,谢沅却哭得更厉害了。
“你已经对我特别、特别好了,”她带着哭腔说道,“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谢沅都算不清,她到底欠了沈长凛多少。
在最绝望最崩溃的时候,是他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他又将她亲手养大。
明明工作那么忙,总还会担心她的身体,休会的十分钟里,也会挤出时间给她拨通电话,甚至她稍微出点小事,他都会立刻亲自前来照看。
就是她爸爸还在时,恐怕都没法对她这么仔细。
整个餐厅都被沈长凛包了下来,旁边看似在用餐的客人,其实也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