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再回东宫

第83章再回东宫

谢确闻言，竟真的信以为真，低声道：“太子殿下有心了……”

宋妩南余光瞥向他，只觉得他此刻挂在颊上的笑意颇有几分谄媚之色，这令宋妩南心中极其震惊。

难道他毫不憎恨将他太子之位夺取的谢隐吗？

还是说，他以为做小、伏低就能换取东宫的施舍与怜悯？

宋妩南头皮发麻，她所爱慕的谢确不该是这副狼狈模样的，曾经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也不该变成今日的趋炎附势、低眉顺眼。

直到秦内侍再度催促道：“二位，请吧。”

谢确虽是有病在身，却还是不能拂了东宫颜面，他拉过宋妩南的手，点头示意道：“阿南，去挑几个合你心思的妙人。”

宋妩南不太自然地笑笑，随着谢确与秦内侍一同出了殿门，外头停放的车辇虽绣着东宫的印章，但却不如此前的奢华。

秦内侍道：“太子不喜挥霍，因陛下近来主张持俭之策，东宫自当起领头风范。”

宋妩南与谢确坐进车辇里头，面上都是有些挂不住的，这些人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此前的东宫奢靡无度，显得谢确在位时，根本毫无功绩，就连最简单的子嗣一事，也是提不起来的。

“殿下。”宋妩南如坐针毡，忍不住对他轻声道：“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左右你身子不适，以此为借口也是无妨的，免得到了那里要糟奚落。”

“阿南断不要这样错怪太子，他怎会奚落咱们两个？”谢确还按了按宋妩南的手掌，“他见到你我，理应开心才是。”

宋妩南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打从离开东宫后，他行事发虚，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似从前那般有底气了。

待到了东宫，宋妩南是不愿踏进去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与荣耀，如今身份有别，再次仰望宫门，她只觉恍如隔世。

而门外的容九见了二人，眼神一亮，却也不敢表露的过于明显，只是躬身道：“属下见过郡王，见过王妃。”

谢确免了他的礼数，与之擦肩而过时，彼此之间的沉默令人心觉唏嘘。

东宫不准谢确带走容九，哪怕容九跟在谢确身边已有十年。

斩断亲信，夺取心腹，向来都是谢隐擅长做的。宋妩南时而会觉得谢隐行事狠辣，可他却准许阿罗陪在她身边，亦令她对他有一丝感激。

二人随秦内侍进了大殿，这长廊与路径是宋妩南再熟悉不过的，可周遭景象却都变换了布置。

但在路过自已房前时，宋妩南惊觉无论是外头的秋千、花藤还是悬挂在门外的那一簇紫藤花编织成的风铃，都不曾有过半点更改，甚至于是窗棂上贴着的窗花也完好如初。

她心觉奇怪，直到埋进殿内，秦内侍嘱咐二人在此等候，随后便退下了。

谢确率先落座，他掏出帕子，捂着嘴闷声低咳。

宋妩南心神不宁地打量着四周，踱步向前时，自已腰间的玉佩落在地上，她俯身去捡，刚探出手，眼里便闯进了一双绣着螭龙纹的乌皂靴。

她心头一震，又见一抹靛青色的暗纹金丝下摆从眼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