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大仇得报

原州，在平凉北面五十里。刺史史归，向来是贺拔岳所亲任，河曲之变，反而跳出来归顺侯莫陈悦。侯莫陈悦不含糊，派王伯和、成次安将兵二千助其归镇原州。

宇文泰叫来手下头号猛将，都督侯莫陈崇，告知要攻下原州，拿下史归。“务必旗开得胜，否则军法伺候！”宇文泰对侯莫陈崇说。

侯莫陈崇深受贺拔岳倚重，领命之后尤为激动。

但原州强攻遇到固守的话，侯莫陈悦从水洛城出击，将前后受敌，所以务必求快出奇兵。侯莫陈崇把计谋和宇文泰一说，带领一千轻骑兵，打着去打猎的旗号就出发了。

将近天黑时候，侯莫陈崇抵达原州。他让大部队在城边埋伏，带领几个人乔装打扮成商人，守城士兵见状未为防备，侯莫陈崇到城门之后，马上抽刀占据城门，发令让埋伏士兵前来。猝不及防之下，大军顺利攻入原州，活捉王伯和、成次安及史归，把他们送回平凉。

侯莫陈崇立此大功，宇文泰非常高兴，于是让他做原州刺史。

四月，宇文泰命令各军向原平、平凉集中。

水洛城。

侯莫陈悦和李弼对坐。

李弼是侯莫陈悦姨夫。

“秦州，原州已丢。我们是不是被高欢卖了？”

“唉，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说？”

“按道理，高欢真心做秦州后援，救兵一从汾州出，一从蒲坂上，轻骑十数日即可到平凉。但数月已过，大军渺无消息，属下内心不安。”

“游骑报蒲坂有大军成千上万，不知为何，大军停止不前。”

“如果高王救兵一到，我们内外夹击，宇文泰束手可擒，现在我们人少于宇文泰，道理上又吃亏，很是被动啊秦州。”

“再等等，说不定有转机。”

“秦州，我可听说，侯景来了两次，一次到安定，被宇文泰劝退；一次到了平凉，还是无功而返。他们到平凉而不肯来水洛城见咱们，恐怕我们被高欢抛弃了。”

“侯景无兵，来这里也是打草惊蛇。”

“秦州，我们还这样自我安慰吗？”李弼站起来说，“我们上下万余兄弟，没看到希望啊！不如，我们去找下宇文泰，大家武川老乡，不至于做得太绝！”

侯莫陈悦脸色一变，暴怒挥手让李弼出去。

“高欢啊高欢，你他妈真是毒啊，说好的救兵不来，单靠一张嘴，就让我帮你解决了贺拔岳！妈的，把老子逼急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晋阳。

霸府。

“高王，目前雨雪渐少，是否西救关中？大军在蒲坂，也有旬月。若是韩轨从蒲坂北上，高王亲帅大军从汾州出，侯莫陈悦在平凉应之，宇文泰可不战而退。”张华原说。

高欢不置可否，转头看刘贵，问：“刘贵，你怎么看？”

刘贵回应道：“华原所言极是。但事有轻重缓急，洛阳元修，蠢蠢欲动，猝然发难，我方必须马上回应；且宇文泰已收军心，军至数万，兵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分兵数万关中，实属不智。”

窦泰、段荣也纷纷表态，不宜分兵关中。

“侯莫陈悦等救兵如等救火，如再不出兵，悔之晚了！”张华原说。

“凡事有天数，如洛阳平定，侯莫陈悦尚存，救之未晚！何况关中鹤蚌相争，我等渔翁得利！”刘贵颇为得意。

散会之后，于标问侯景：“济州为何一言不发？”

“人说千金买马骨，难得是人心。侯莫陈悦兵刃贺拔岳，高王数月未救，恐怕寒了后续壮士之心！不过从年初开始，高王就从未想对关中用兵吧！”

于标一听，连连摇头。

平凉。

宇文泰引兵上陇，留兄子导为都督，镇原州

侯莫陈悦闻之，退保略阳，留万人守水洛。

宇文泰举兵围攻，水洛城即降。

略阳与水洛城仅五十余里，水洛城投降之后，宇文泰继续带领大军逼近略阳。

侯莫陈悦继续撤退到上邽，并下令让李弼出兵，共同抵挡宇文泰。

李弼知悦必败，私下遣使者见宇文泰，愿意投降。

侯莫陈悦一反常态，弃州城不守，而是进入陇山，计划依靠山险，再坚守一段时间。

没想到，李弼对士兵说：“侯莫陈公欲还秦州，大家快准备！”士兵一听，都打好包袱，争趣上邽。李弼先据池，遂举城降宇文泰，宇文泰即以弼为秦州刺史。

当晚，军惊。

面对此千古难题，侯莫陈悦只能认命，与其二弟并子及谋杀岳者七八人弃军迸走。数日之中，槃桓往来，不知所去。左右劝去灵州依曹泥，悦从之。

自乘骡，令左右皆步从，欲自山中趣灵州。

宇文泰使原州都督贺拔岳之弟贺拔颖追之，悦望见追骑，缢死于野。

贺拔颖带着侯莫陈悦尸体回去，宇文泰亲自砍下脑袋，带领众人祭拜贺拔岳。

至此，关中民心军心大服，宇文泰也松了一口气。

侯莫陈悦既死，党羽要不逃去晋阳，要不投降，关中尽归宇文泰。

关中平定之后，众多勋贵也逐渐看清局势，要不去关中依附宇文泰，要不去晋阳投奔高欢。

至于洛阳，只是一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