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昨日刚从锦鸡山回来时。谢樽身上还只是有些虚软而已,等今天一醒,他才觉得自己浑身散架了似的酸痛,爬都爬不起来了。
“知道厉害了吧。”
谢淳坐在床边,吹着碗里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羹,一口一口地喂到谢樽嘴边。
羹汤一勺接一勺,谢樽也腾不出什么空来说话,瘫在床上起不来还真是难受,若是硬要说有什么好处,那便是这几日他都用不着去书院了,可以在府里多休息两天。
这碗羹刚刚见了底,门外就传来了沉玉的声音:“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听见这话,谢樽和谢淳齐齐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陆景渊和桃叶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哥哥!”
“臣参见太子殿下。”谢淳放下碗向着陆景渊行礼。
见房间里还有别人,陆景渊瞬间收敛了神情,神色变得温和而疏离,微微颔首算作回应,然后看向躺在床上行动艰难的谢樽,眼中除了满是担忧。
“桃叶,请太医进来。”说着,陆景渊便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昨日他在栖梧宫中听说了谢樽一身是血的从城外回来,当即就要出宫。
但当他刚刚踏出栖梧宫便被陆擎元叫去检查课业了,查完又留在中正殿中抄了许久的书。
等他从殿中出来,已是漫天繁星,宫门早已关闭。
他不能为了这件事去找陆擎元,而回到栖梧宫后程云岚也已睡下,他尚无权力随意出入落了锁的宫门,便只能硬熬到今日。
太医早就等在门外,桃叶很快便将他们带了进来。
谢樽看着床边又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人,霎时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好家伙原来来了不止一个……
其实他真的没什么事来着,躺上个一两天也就又生龙活虎了,但看着周围人看来的目光,谢樽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任由他们动作。
翻来覆去半天,太医们终于开了口:
“谢公子无事,只是损耗过大,只是静养几日便能痊愈。”
“嗯。”陆景渊皱着眉微微点头,看谢樽躺着动弹一下都难,又问,“可有什么方法能让他舒服些?”
“这……”几个太医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由刚才出来说话那位开口,
“老臣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这事谢淳和陆景渊都同意了,谢樽也只能老实趴好,等到房间里的其他闲杂人等都被清了出去,屋中除了仍然躺着的谢樽,就只剩下太医和非要留下来的陆景渊和谢淳两人了。
一听太医说完法子,谢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沉玉有帮他这般做过,就是酸痛一阵就能舒服多了。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犹豫了半秒便同意了。
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当谢樽趴在床上,感受着旁边的两道视线,心中还是莫名有些紧张。
老太医利落地净了手,然后把手掌搓热,将手覆到谢樽后腰处,然后猛地向下一揉。
“啊!!!”
一声惨叫掀起了房梁,惊地鸟雀四散而逃。
谢樽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被炸成了烟花,麻,痛,痒一时间齐齐涌上,他有一瞬间实在没控制住。
明明之前沉玉帮他按的时候也没那么痛的来着!
不过只叫了一声,谢樽就咬住嘴唇把后面的叫喊声咽了回去。
他用余光瞄向床榻边瞬间脸色大变的两人,把头埋进了臂弯,心里一阵懊恼。
完了,这回人可丢大了……
面对两人焦急的询问,谢樽仍是埋着头闷声道:
“没事,没事哈哈哈……”
虽然这个过程着实煎熬,但等到一切结束,谢樽也确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通畅了不少。
等到太医将要离开后,谢淳也松了口气,安慰了谢樽两句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倒是陆景渊像是没事似的留在了谢樽身边。
看着脸色明显不太好的陆景渊,谢樽率先开口问道:
“殿下今日没有课业?”按理说陆景渊应当是一年到头,除了年节时,都不会有休息的时候来着。
“今日赶早将课业提前做完了,徐先生知晓你的事,也并未为难,直接放了人。”陆景渊说完,也不等谢樽继续搪塞,便面色不善地开口道,
“哥哥可知此举何等危险,即使有人护卫,你怎能直接上前与熊搏斗?”
听见这话,谢樽明显愣了愣。
先前谢淳只说了他与赵泽风猎熊的的事已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他到现在还在想这事他们在现场的两人都还没往外说,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现在陆景渊又说他们猎熊有人护卫……这话又是从哪出来的?
谢樽刚想开口询问,但一看见陆景渊的表情就把话吞了回去。
说是有人护卫尚且如此,要是知道了实际上他们两人单枪匹马得就跑去猎熊,他和赵泽风还不得被撕了……
其实这事也算他大意了,赵泽风向来心野,没有什么防备也就罢了,他竟然也就这么跟着去了。
“呃……”谢樽尴尬一笑,看着陆景渊那张严肃的圆脸,心中似有羽毛拂过,“殿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游猎向来就是如此。”
虽然谢樽将话接了过去,但陆景渊还是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当他正细细思量是哪句话引起了这种异常时,谢樽又开口转移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