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34坏河豚的怦然瞬间

第34章34坏河豚的怦然瞬间

榴香的厨艺越发精进,操办席面也越加得心应手，还能兼顾金金、孟君虞等人的不同口味。

光是一道简简单单的冬瓜馄饨就俘获了稚善的心。

冬瓜切得薄如蝉翼，以替代馄饨皮子,虾茸细细剁了，再加入荸荠碎来调节风味,增加口感，一道做成馅儿,这滋味别提有多鲜美。

“我原本没那么爱吃馅心类的东西，但这道冬瓜馄饨真不错。”稚善把汤都喝了，主要是这馄饨捏得玲珑有致,一口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榴香也在这个时刻提及自己的一个念头。

“侍郎家想要我去做厨娘,雇佣的，不是做他们家婢女，你说我要去吗？”

稚善一怔,“这是认可你手艺的好事啊，就是小姑娘过生辰，向你订了几十份糕点的那家是吧？”

榴香点头，“对，是他们家。后来还另给我一贯赏钱。”

又道：“侍郎夫人爱交际，常常邀友人到家里玩乐，不免就要准备席面,他们家往常去潘楼、樊楼定席面，只是夫人说吃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到新花样，有点吃腻了，因此想要我去专门负责席面。”

“原是如此。”稚善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还以为是要日日在他家厨房做活。既是专门做席面,那就是平时忙自己的事，需要你了才过去，是吗？”

关于这一点榴香倒是没问那么细，但京中不乏有上了年纪的妇人做这个营生，赏钱还不少呢。

稚善听下来，能感觉到榴香心中是倾向于应承此事的，但貌似有顾虑，一问才知，她担心自己年纪轻，没见过大场面，平时操办的席面也就是金金他们几个来吃，放在正经宴席上根本不够看。

“这就是你妄自菲薄了啊。”稚善对榴香是充满信心的。

榴香不懂啥是妄自菲薄，只问：“你觉得我行？”

“当然！”稚善握住榴香的手，细细看着她掌根处的茧子，“你瞧，这些都是你磨练的痕迹，见证了你从烧火开始，一步一步会热菜、蒸糕点、炖鸡汤……市面上做席面的妇人多，那是因为年轻女孩子大多没考虑过进入这个行当，你既然想，那就去做，妇人们一开始不也是没经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见榴香有所动容，稚善又道：“我原想着等手头有余钱了，赁间铺子给你当食肆。现在推车摆摊，没有休息的地方，顶多搬个马扎坐，有铺子之后就可以前店后院，想休息了就躺平了好好休息。”

“不过专门做席面，也是不错的选择，全看你自己心意如何。”

榴香点头如捣蒜，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你总想着我……那你自己呢？有余钱了之后你自己要做什么？”

稚善沉吟道：“最近手头上确实宽裕了些，那个姓潘的没再出现，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临时雇几个护院，这下看来完全不用，护院的钱省了。”

可左看右看，她没什么缺的，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便说入秋了要裁新衣，沈誉还送来绫罗绸缎呢，都是全新的，用不着再买。

于是稚善说：“我就等着翻过年，入户籍，拿回祖产，晒晒书、整理字画，再开一间学堂，请夫子、招生——这么一数，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有了盼头，日子便过得很快。

不出几日沈誉还特地过来，教稚善、榴香学凫水。

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已经入秋，不适合真正进到池子里、河塘里学。她俩只能先学憋气，再学些紧急情况下自救的知识。

别看沈誉在书院里吊儿郎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似的，教授凫水他可用心了。

前一日教的，次日便要仔细考校，为了防止稚善和榴香互帮互助，沈誉甚是严苛，盯着她们一个人回答时，另一个人不准说话，也不准做手势。

这可把榴香难坏了。

要说炖汤放多少量的水，多少种药材，她门儿清，可是记这些游水相关的，她简直是前学后忘记！

惹得榴香夜里和稚善吹枕头风：“你快管管世子吧，我答得差不多，他怎就非说我错了，是不是针对我？！”

稚善啼笑皆非，次日拉着沈誉说话，拜托他寓教于乐，不要太严厉。

结果沈誉负着双手，一副顽固老学究的模样，摇头说：“孺子不可教也！”

稚善故作生气：“瞧把你能的，我的面子也不给？”

“你是……？”沈誉油盐不进，两袖清风。

稚善转身就要走。

沈誉这才绕到前面拦住她。

牵牵她的手，戳戳她的脸颊：“看吧，我没说错，河豚善又生气了，气鼓鼓的。”

这一下把稚善狠狠吓了一跳，她赶紧左看右看。

——还在书院里呢，这会儿刚吃完饭，大家要么休息要么闲逛，很容易被人撞见。

“别在书院里牵我。”稚善挣开。

还退开一步，拉远距离。

六亲不认似的。

但沈誉的脾气稚善太了解了，她紧跟着补充一句：“不是不让你牵，就是，就是别在书院。”

“唉……”沈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又老学究式的两手一背。

稚善不动如山。

她不信沈誉就此掉头就走。

果不其然，沈誉身子都转过去了，却没见稚善劝他，或是开口挽留，他立马急了，伸手戳稚善的脸颊，怨声说：“不是河豚善，而是坏河豚。”

两人幼稚兮兮地你来我往，打打闹闹，倒是谁都没想起来原本稚善是来劝沈誉，教凫水时别太严厉的。

“世子，世子！”

沈誉的随从远远看见他俩，还在廊下就高声呼喊，随后分花拂柳，快步追到水榭，似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