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有女 - 醒掌天下权 - 萧半雪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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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有女

廖家有女

“混账东西!”

萧鼎面沉如水,看到了被关二流子一行人挟持的廖思,马上明白了这群人打的主意。

二话不说便出了手。

众人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而过,再回过神时,关二流子被一拳打飞,廖思已经被萧鼎救了回来。

“阿永!”

终于得救的廖思挣开萧鼎的双手,不顾一切地跑向为了救自己,险些被打死的弟弟。

心疼地抚过他脸上红肿的地方:“还疼吗。”

廖永粲然一笑:“不疼的,嫂嫂。”

“下回可不许这样傻了,见着对方人多,就先避开去搬救兵来,光天化日之下,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敢拿我怎么样?”廖思毫不留情地打着他的脑袋叮嘱。

“那不行,我反正是不能丢下嫂嫂的。”廖永抱着脑袋,却不肯顺从。

叔嫂两个的亲近行为让旁观者会心一笑,知道他们身世的人更是感叹,幸好他们还有彼此相依为命,不然这世道,可怎么活得下去。

萧鼎收回欣慰的视线,目光重新变得冰冷,盯着面前逐渐不安的关二流子:“你好大的胆子!钦差大人明令禁止人在安置屋里斗殴,你倒好,还敢强抢民女?”

一声令下,两名府兵上前将关二流子扣押起来。

“官爷,冤枉!小的与廖家小妇人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怎么能称得上是,强抢民女呢!”

却不想关二流子丝毫不慌,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回答。

“放你娘的屁!”廖永从地上愤然起身,怒气冲冲地向关二流子冲去,双眼瞪得像是想要吃人。

“阿永!”廖思死死将人拦住:“官爷在这里,自会给我一个公道!”

关二流子看笑话似的看着像头红了眼的小牛犊一样的少年,不慌不忙地继续挑衅:“怎么是放屁呢?你这嫂嫂人长得美,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要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或许还没觉得什么,可她跟你哥哥不是已经睡过了吗?怎么可能还守得住?实话告诉你,还是这小骚娘们儿勾引的老子呢。”

廖永更是愤怒,很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那人肮脏污浊的嘴巴撕碎,可胸前属于最亲的嫂嫂的纤细胳膊,又让他有所顾忌。

他不想乱用蛮力,伤了嫂子。

“你安分点,我自己来!”廖思一脸肃穆地冲他沉声说。

想到嫂子素来的机智,他听话地安静了下来,但心中却愈发难受。

他痛恨自己还未长成,过于弱小,不能保护好嫂嫂。

好不容易稳住了暴怒冲动的少年,廖思镇定地向萧鼎行了一礼,环视一圈,认真地对关二流子开口道:

“说谎都不打草稿的蠢货!这些日子老娘没日没夜地跟着几位嫂子婶娘做活,从未落过单,跟你唯一一次照面,就是前两天你到隔壁林婶家想用一样的手段强娶她那守寡的外甥女,凭此手段霸占她们的房子和返乡钱。”

口齿清晰地用三言两语说完始末,廖思又双手抱胸,双眼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将关二流子打量了一番,突然冷笑一声,扭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

“老娘勾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招风耳塌鼻梁,肿的跟馒头一样的大脸盆子,还有这一口茅厕里刚吃完饭的嘴,再看看你这一身比猪还肥的死样,老娘是瞎了眼了还是瞎了心了,看上你?图你啥?图你嘴臭?图你嘴贱?图你不干活不养家,连娶了两个媳妇,没日没夜做活养活你,却双双被你活活打死的做派?图你这一大把年纪连个房子都没本事盖,必须靠坑蒙拐骗才有片破瓦遮身的窝囊劲?我呸!”

“你也配?”

全场陷入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忍俊不禁的“噗嗤”,唤回了众人的思绪,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笑声此起彼伏,还有那缺德的,一边笑,一边指着关二流子,嘴里重复着廖思的话:“招风耳,塌鼻梁,比猪还肥的死样,妙,妙啊!”

众人擦亮眼睛一看,可不是,再贴切不过的形容了!

便笑得更加大声了。

真没想到这廖家小娘子长得文文弱弱,温婉可人,骂起人来却这么厉害。

关二流子气得脸色发青,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怒视着廖思。

后者却浑然不怕,骂完人出了口恶气后,她一脸平静地双膝跪地,对萧鼎道:“大人,关二流子平日里下三滥的事做得多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回更是过分,竟然动了强抢良家妇女为妻,好一并抢夺他人房屋钱财的心思!求大人将他重重惩治了!要是这回轻拿轻放,以后其他二流子有样学样,学着关二流子的做派,胡乱欺负好人家的姑娘可怎么办?”

“我们虽是女子,却也是脚踏实地,本本分分靠自己手艺过活的。这群偷奸耍滑的懒汉,该做事的时候一份力气不出,没分到好房子,就盯上了我们这样安分的好人家,仗着这世道对我们女子多有苛责,就想来个强买强卖。哪怕大人你及时赶到,他也敢光明正大地用名声来拿捏我。”

“求大人重重惩治这样的恶徒,不单单是为了还民女一个公道,也是为了给世上其他与我一般的女子一个公道!”

四周再一次陷入沉寂。

众人愣愣地看着场中,身形纤弱的女子,回想着她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难堪,有些懊悔。

因为如她所说,场中确实不乏有鄙夷关二流子做派的同时,也对她有许多恶意揣测的人。

毕竟她当初为了顺理成章地留在廖家,摆脱那对别有用心的亲生父母,确实是当众说过,自己与廖俊婚前便做了夫妻的话。

那时她年纪小,思虑不全,不懂人心险恶,打定主意不再二嫁后,便毫不犹豫地那样说了。

本以为是一劳永逸。

后来她日渐长开,容貌秀丽,招来了许多觊觎。

她虽立身端正,从不给那些人任何遐想的机会,但无奈流言似火,许多人只因她承认自己婚前失贞,便认定她是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

撞见那些男人对她的殷勤讨好时,人们看不到她冷淡的脸色,看不到她的严词拒绝,只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只当她是在与男人进行另类的挑逗。

何其浅薄,何其可笑,又何其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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