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代价与没有代价

“可以了，昙现，谢谢——”

云霖对着金色少年点了一下头，金色少年身影消散，化为一朵小昙花融进绷带后的眼眸之中。

手臂还被砂金抓着，即使对方已沉睡，但是却很难挣脱。

俯下身，少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隐约间，一朵青莲的模样浮现，古老的低语在耳边萦绕。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

【药师慈悲，泽被万生。】

云霖伸手摸了摸，右眸一阵刺痛，这枚印记连接着的，正是他的生命之源，如果强制切断，意味着收回赐福，砂金会立马化为泡影。

而他的生命之源来自于药师，他越是背离丰饶的命途，药师的赐福之力会减弱，到最后，他会死，砂金也会死。

如果顺从药师，砂金最后一定会接受不了这种力量，从而达成和长生种一样的结局。

更何况…他根本无法完美掌握药师所赐予的力量，只能是药师力量的催化剂。

巡猎不会放过他的，药师也不会让他死的。

他所能做到的——

云霖起身，神情黯然，已经没有几年时间了，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确认了目标。

轻轻地抚摸砂金的脸庞，云霖垂下眼眸，为少年盖好被子，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计划。

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斩断这最后的联系，砂金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的…哥哥，不应该被他所牵扯，所困扰，以及落泪。

他们究竟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祂说的难题。”

云霖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砂金，离开房间。

安静的露台，清冷的月光洒落，星光如水，云霖看向天空，左眼的绷带在冷风中飞扬，空中飘着蓝色的玫瑰花瓣，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玫瑰园。

【霖儿，困扰了吗——】

右边的栏杆上，坐着一位身披白袍的男子，又或者是女子，修长的美腿交叉，背后的手臂上红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月光似乎无法融进那充满神性的眼眸，红的勾魂摄魄，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点染，神态妖娆。

“为什么你总是忽然出现，忽然消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好吗，药师。”，云霖偏过头，没有看药师，眉头微皱。

药师笑而不语，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伸手接住一片，可惜却什么也没接住。

花瓣穿透了手心，飘向了云霖的方向，被云霖抓在了手心。

云霖缓缓摊开手，让花瓣回归于风中。

【霖儿，世上本无烦恼，而人总喜欢自寻烦恼…为权、为钱、为名、为利，甚至到了最后，开始担忧生命。】

【心中无尘，心自安，何必自寻烦恼。】

【纯粹之心，纯粹之魂;洁净之身，洁净之魄，不染因果，不染风尘;心无旁骛，天人合一，升格为神，不回头，你的命途只会越来越狭隘。】，药师看向云霖，指尖一点。

残缺的花瓣再度长为玫瑰，包围着云霖。

云霖沉默，随即缓缓开口，“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构建了一个世界，有人一生提笔，只为写出好字，有人漂泊半生或许只是为了挣点钱，补贴家用。”

“有人读书一生，只求荣华富贵，有人不知为何而活，而浑浑噩噩，但某一天会突然因为喜欢某件事而努力。”

“一个人的愿望，想做的事，踏上的路，若以所谓的力量之分，就被冠以「狭隘」之名，那本身就是高高在上的规则对众生的傲慢——”

“你说的没错，我不够纯粹，因此，我达不到你的高度，甚至会走向灭亡。”，云霖回眸，神情无畏。

“可写出好字的老者不会认为他一生虚度，挣到钱的归乡者看到家人的笑容后不会为流过的汗水后悔，无论成功或失败。”

“读过书的孩子，亦有飞向宇宙的幻想，构筑自己的世界。”

“而我——无悔。”

云霖目光坚定，他踏上了一条即死之路。

为了那些人，为了砂金，他不后悔。

药师笑了，笑声轻柔而和缓，像是一股宁静的清流。

【我的霖儿，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口口声声说代价，可我对你的赐福又何时让你付出代价——】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药师玉足点地，走到云霖前，虚幻的手摸了摸云霖的左眼，眉眼平和。

祂的孩子，为何如此的死脑筋。

真是愁，罢了，等到最后一刻，祂会出手更正。

让祂难过的左眼，还是没恢复红色。

“药师，放弃我吧，我已无法跟随你。”，云霖眼眸浮现一抹哀求。

药师红眸难得一颤，瞬间恢复平静。

【霖儿，别再说这么让我伤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