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
乌托邦
黎听半程离席,去接洛敏。
陶禧和程相宜回来时只看见祝思媛一人坐在长椅上。
两人端着装满甜品的小盘,四下看了看,“黎听呢?”
祝思媛朝出口花墙的方向努一努嘴,“接她妈妈去了,待会儿再回来。”
两人“哦”一声,一同在长椅上坐下,朝舞池那头看了一眼。
付屿阔也在此时结束了交际,微微欠身表示自己得先行离场了,周边人或奉承或熟稔地同他道别。
陶禧咬一咬手中果汁杯里的吸管,“听听和付屿阔真就这么算啦?反正我是没在身边再见过比他俩适配度更高的朋友了。”
程相宜吃一块水果,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没见过。”
祝思媛看一眼大步离场的付屿阔,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不会的。”
陶禧立刻凑上去,“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祝思媛转头看过来,“你们知道我前两天见到谁了吗?”
程相宜和陶禧眨着眼睛,满脸天真无邪地摇了摇头,“谁啊?”
“温予宁。”祝思媛道。
二人不解,“嗯?她咋了,不是早和赵观南结婚了吗?”
祝思媛笑了声,“嗯。”再看眼已经消失在花墙后的身影,“听听一直以为付屿阔喜欢温予宁。”
“啊?!!”程相宜和陶禧惊呆了。
那天在礼服馆,在祝思媛说完那些藏匿在岁月中的秘密后,黎听久久失神,目光空茫不解,许久之后才低声呢喃:“可他,不是一直喜欢温予宁吗?”
祝思媛当时也很惊讶,问她怎么会这样认为。
黎听沉默许久,说起他们初见的那天,暴雨过境的大风天气,那天她在付家公馆其实还看见了温予宁。
付母领着她去事先给她准备好的卧室换掉淋湿的衣裙,结束后叫付屿阔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他站在屋外,看一眼门内的她,应一声:“嗯。”
那是他们自有婚约之后第一次见面,和照片上相同却又不同的模样。
就在付屿阔答应完后,廊道传来轻快脚步声,接着,一抹清丽身影出现在视野,站在付屿阔的身边。
穿着纯白裙摆的少女,长直黑发散在身后,穿着不甚合脚的男款棉质拖鞋,歪一歪头,看见她后,笑容甜甜,语气友善地打趣道:“阿阔,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呀!好漂亮!”
两人并肩而站,是当时圈内疯传的联姻的不二人选。
当时,付屿阔只是收回视线,很轻很淡地应了声:“嗯。”
表情不甚愉快。
甚至有点不情愿。
自那之后,黎听就会刻意与他减少接触。
她作为一个无道德的插足者,该有相应的自我觉悟,直到后来,最初纯净的心态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变质,她都未曾表露出过一丝一毫。
她想,她总有一天是要和他道别的。
直到——
高三暑假的那场旅行。
-
如事先预料一般,陵州大厦附近的周末晚高峰拥堵异常。
黎听驾着车在蜗牛般前行的车流中缓慢穿梭,车队走走停停,在即将驶过拥堵路口,光明就在下一个红绿灯处时,车尾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整个车厢惯性前冲,她没来得及踩刹车,车头紧紧吻上了前车的屁股。
归宿前行的队伍骤然停下,她握着方向盘,坐在驾驶位看着前方,惊魂未定地喘气。
前车主已经满脸躁意与愤怒地摔门下车,气势汹汹朝她走过来。
她深呼一口气,拨下驻车档,也开门下车。
“不是,你怎么开的车呀?”
前车主上前理论。
黎听先是说一声抱歉,侧身看向车后,“我也是被后车撞到了。”
前车主闻言也朝后看一眼。
一辆宝马m4紧贴黎听车的车尾,保险杠已经完全变形。
车内的人却迟迟未下车。
前车主的怒火瞬间转移,径直朝后车走过去,屈指敲了敲车窗,让对方下车。
黎听俯身进车,打开双闪,刚从车内退身出来,就听前车大哥在后边暴跳如雷的声音:“那也是你的问题啊!跟女朋友吵架回家吵去,这么多车,你俩想死,别拉上别人!”
她关上车门,偏头看一眼,也朝后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