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最迟六月底,我们见面吧/予予的日记(一) - 万人迷又被病娇反派惹哭了 - 一口红烧肉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零三章最迟六月底,我们见面吧/予予的日记(一)

金碧辉煌的庄园内,穆司卿含带哭腔的,阴鸷狠戾地声响,于傍晚时分显得颇为可怖。

这已经是宋知予,无影无踪的,离开他的第六个月份,连续六个月的找寻,连续六个月的酗酒,早使他的生活、作息、工作,以及人际关系,变得糟糕透顶,根本不忍直视。

起初,陶阳能在宫墨寒的帮助下,偶尔地劝住穆司卿,让穆司卿可以勉强处理完应有的各类工作,但一切,从宋知予离开的第三个月开始,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穆司卿,终于无法自拔的认清,予予“去世”,再不会回到他身边的事实,哪怕,他连尸骨都未曾找到。

“滚出去!谁许你靠近的!”男人不知道是几次的,在同一天内,重复:上三楼,再去二楼主卧,再回到二楼,走进长廊尽头的客房。

自予予离开后,他自主卧,搬到曾经,予予住过的房间,每日每夜,抱着、嗅着,关于少年的衣物,他才能勉强的,睡上那么一会。

陶阳知晓,二楼的客房,俨然成为穆司卿的私人禁地,可助理没料到,穆总的反应,比以往都要强烈,异形的玻璃酒瓶,砸到自己脚边的时候,自己,距离客房的门,遥有一米。

“穆、穆总,三小姐来访,于楼下,等您许久了。”想了想,晋升到七位数的年薪,助理咬咬牙,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快速地开口。

客房的门,被轻柔磕上,屋内传出一阵响动过后,胡子拉碴,精神状态差到极致地,满身烟酒味的男人,衣衫不整得往一楼客厅走。

说到底,yanzhao门事件,到底是给郁游带来严重的心理创伤,尤其是,在她重新开过演唱会,重新开始在娱乐圈,进行活动之后,她的心理问题,愈发的严重,同隐退的小画家宁易洋,现如今,倒是成了抑郁症的“病友”。

穆司卿无法对妹妹视而不见,加上,妹妹是予予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他就更加,没有办法的、不得不更为关照,关于妹妹的所有事。

顺着二楼的旋转扶梯,一直向下走,迈过两段长长的阶梯,就能抵达到,一楼的客厅。

客厅不再一尘不染,酒瓶、烟头,烟灰、酒液,混合在一起,泼的、扔的,哪里都是。

“哥。”郁游没有下脚的地方,便站到客厅门口,朝邋里邋遢,面色憔悴地兄长打招呼。

“嗯,有事?”穆司卿头发渐长,因为持续没打理,倒显得更为颓废,一点也不好看。

“妈妈、妈妈说,想你今天,回老宅一趟,说是,说是,从主母的老物件里,找到一些关于知予的东西。”郁游有段时间,没有来过临海庄园,她有一个季度,没见过,自己的兄长。

今日陡然一见,远远地打眼一看,她险些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怔愣着,一时半会,都没有认出来,这模样糟糕透顶的人到底是谁。

认出之后,她彻底意识到,宋知予对兄长而言,已经不是单纯的“替身”,或是“一时兴起的联姻对象”,想必,宋知予,已经成了自己兄长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也成了兄长鲜活的心。

但凡不是,没有找到少年的尸骨,说不准兄长,早就放下拥有的权势,做殉情的举动。

郁游乍舌,没料到在自己活着的某一天,竟然能够,有幸的看到,兄长因爱情而疯魔。

“几点去?”穆司卿听到,关于宋知予的字眼,眼神连同大脑意识,终于清明一些。

“现、现在?”司游没有说具体时间,但自临海庄园,赶往临江穆家老宅,路程怎么,都说不上是近,她不想,在寒冷的凌晨赶路。

而穆司卿,迫切的,想要得到宋知予留下的物件,他未做言语回答,转身,快速地跑上二楼,冲进主卧,开始匆忙地,收拾自己。

“予予不会想我用这幅样子,开车去接他回家的。”男人昵喃着,居然,到了把少年的老旧物件,当成是少年本人的程度,去认真对待。

陶阳欲言又止,哪怕看过几十次,男人的这种举动,助理仍是惊得合不拢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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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水声急促,紧赶慢赶的,男人洗漱、洗头、洗澡,还快速刮了胡子,随手剪掉一段变长的头发——哪怕,他穿上合身的,崭新的黑色西装,穿上昂贵合脚的定制皮鞋,都无法让人忽视,他坑坑洼洼,如同被狗啃过一般的杂乱发型,也无法让人忽视,他脸上,被刮胡刀划过的,几个在流血的,破了皮的小口子。

“哥……”郁游见状,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又跳,她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一句不咸不淡的“开车”,所猝不及防地打乱脑中思绪。

她印象里的兄长,阴鸷狠戾,虽说时不时不近人情地发疯,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举动,可自她小时候起,兄长总是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总是面部整洁,规整地穿干净的衣衫,那冷郁的精气神,压迫逼人。

从未像现在一样,乱了,他生活的阵脚。

郁游震惊地无以复加,直觉世界疯狂了,一路无言,到达临江穆家老宅时,她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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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未见到司游的身影,便先听到中气十足的响亮犬吠,随即,眼前冲出一条健壮地西班牙獒犬,一股脑停驻在豪车附近。

“杨梅,不许凶!来姐姐这儿!”郁游开门下车,一边蹲下身,轻拍手掌,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球,偷偷的,打量自己兄长的脸色。

家大业大的穆家,仅养过三只宠物:一只田园三花猫,叫做“甜甜”,是司游年少时,养着的一位‘小女儿’,后寿终正寝;一只健壮西班牙獒犬,叫做“杨梅”,是兄长一手养大,包括那只叫做“荔枝”的西伯利亚猫,也是兄长所养大的。

起初,郁游并不懂,兄长明明不太喜欢小动物,为什么还要养它们;更不懂,为什么要给它们,起这两个名字,但某一天,吃到管城特产的杨梅蛋糕时,她猛然地,明白了一切。

杨梅与荔枝,是管城做杨梅蛋糕,必不可少的、招牌的两样水果,偶尔还会添柠檬片。

而宋知予,最拿手,最喜欢吃的甜品,便是杨梅蛋糕,略微思索,她就窥探到端倪,只可惜,宋知予,并不知晓,兄长的隐隐情谊。

郁游敛眸,见兄长绷紧下巴,仓皇地抚摸过杨梅的狗头,眼眶微红地,朝院落中行走。

她鼻尖酸酸,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认为说什么皆无济于事,皆可能,是伤口上撒盐巴。

跟随兄长前进的步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回来了?”女声磁性,话音稳重而又夹带风情不摇晃,她怀抱一只西伯利亚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侧,有一位坐轮椅的男性。

“嗯,回来啦,妈妈久等了。”郁游和司游的关系,始终算不上差,各种心里话均能说,少女见到愈发靓丽的母亲,想跑过去,给出一个温暖的拥抱,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坐轮椅的男性时,陡然止住,试图向前行走的步伐。

“他怎么也在?”少女抿唇;穆司卿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蹙眉打量男性几秒,故作淡然的走向司游,询问道:“你找到的那些东西呢?”

“我……”母亲抬手揉揉猫咪的脑袋瓜,刚开口就被冷冽的男声,打断道:“逆子!那是你该和母亲说话的态度?规矩吃到狗肚子了?”

坐轮椅的男性,施舍乞怜般,侧头睨过穆司卿,随后,半点不柔情的,恶声恶气开口。

“……”男人抿唇,并不畏惧对方的躯体,却有些忌惮对方手中的阴暗手段,他迟疑纠结好半晌,无论如何,叫不出一句“爸”,说不出任何一个尊称。

“妈妈。”郁游看过几人的脸色,大着胆子凑到母亲的身边,蹲下,趴在母亲的膝上,依赖的求助,企图母亲开口,打破此刻的僵局。

她知道的,父亲仍和年轻时一样,是一条真正的疯狗,比自己的两位兄长,还要再疯上一些,父亲视人命如草芥,是良知不多的人。

可如今,父亲彻彻底底地浪子回头,说不到改邪归正,却极在意母亲的一言一语,各个方面都想给母亲最好的,想弥补当年的混账。

当下,两位兄长,均能被父亲制衡,困住一些手脚,自己一星半点的权势,还不够父亲去塞个牙缝,她压根,帮不上一丝一毫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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