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循
追循
焦尸最不好检验,尤其是被焚烧的程度很严重的焦尸。
纪明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开始检验。
死者已经面目全非,只能依稀判断出是个身形强壮的男子。
尸体的四肢呈现斗曲状,皮肤有红斑,水泡……眼睛的睫毛仅有尖端被烧烧焦,口鼻里有烟灰。
种种特征指向了一个结论——死者是被活活烧死的!
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得到一种黏腻的感觉……
纪明朝换了一副手套。
“师兄,帮我搞些黄泥来。”
张品点点头就离开了验尸房。
还需要判断死者的年龄。
纪明朝察看了死者的牙齿,想要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判断。
“咦?”
死者的牙齿有些特殊,颜色很黑,明显是被某种东西染色导致的那种黑。磨损也很严重,最里面的左下牙还缺了一颗,看上去和四十岁左右的人差不多。
手下忽然传来异于□□的坚硬触感。
她垂下眼,自己的手正放在死者胸前。
好奇心让她翻开了死者的残存的衣襟。
一片明黄色的瓷片乍然出现,鲜明的颜色令人晃眼。
“瓷片?”
“怎么样?”宋望朔疾步走了进来,问道。
纪明朝皱着眉,把瓷片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
瓷片不大,只有两寸见方。
里外都是明黄色的釉质,上面还有着五色的云纹。
这是皇帝才可以使用的规制。
宋望朔手颤了一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将瓷片郑重包好揣在了怀里:“先验尸。”
初步判断死者四十岁左右,男,身长五尺九寸左右,体型健壮。
死因为生前烧死,四肢无伤口,后脑有一处不规则的挫伤,此处伤有多个创角,周围着力较轻,中间着力重,初步判断为山石砸伤所致。
“四肢没有伤口?包括被绑缚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的。”纪明朝很肯定这一点。
“那死者后脑的伤严重吗?”
“挺严重的。很有可能死者就是被砸伤后失去了意识,再被烧死的。”
了解完死者的情况,宋望朔也说起了他的发现。
“我刚刚去问过。那箱瓷器是我堂兄在宝德瓷厂订的,今日早上刚从瓷厂拉出来的货,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这时,张品端着黄泥走了进来。
“这个也能复原?”宋望朔有些惊奇。
“能的,比只剩骨头还简单些。”说到这里,纪明朝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死者的年龄,我觉得还有些不太确定,他牙齿上的黑污很奇怪,洗都洗不掉,还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纪明朝在这方面很谨慎。
“黑污……”宋望朔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死者的腮帮子是不是一边大一边小?”
“是,两边大小很不一致。”
“是槟榔。”
纪明朝有些懵:“槟榔是什么?”
“是一种果子,南方特有的,你没见过也正常。长期食用会使牙齿变色,还会让人的腮帮子变大变形,严重的还会导致口齿腐坏。”
这描述让纪明朝觉得耳熟:“是……螺果?”
宋望朔点头:“对,医书上是这样写的。”
“那死者的年龄就要比初步判断的更小些。这东西似乎只有岭南那边才有?”
“还有南诏。”
“死者会不会就是那里的人?”
“很有可能,其他地方的人很少有吃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