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照

丑照

飞秋幽幽地盯着谋害自己的龙，看着后者跟夫子互动，又跟着它移动的身影往知律那边看去。

龙崽感受到这道幽怨的视线，偏头看过来，见是自己帮助的同学，心大的它误认为对方在同自己道谢，擡起爪子在空中热情的挥了两下，那目光更浓烈了。

好友惋惜摇摇头，一手搭在他肩上：“你这一周恐怕都睡不着了，可怜见的。”说着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演得深情款款。

“啪！”手被拍开了。

好友也不恼，咯咯大笑，毕竟遭殃的不是自己。

龙崽在这沉闷的课堂中完全坐不住，在知律的多次嘱咐不准喝酒下，它敷衍嗯了几声，马不停蹄溜走了。

不远处的棕色木楼正冒着缕缕灰烟，香气扑面而来，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早已辟谷的学生们前往，隔着老远，龙崽深吸一口，放佛已经闻到香味了，眼睛冒着光朝食肆飞去，尾巴上挂着的葫芦不断发出液体晃动的声音。

厨师端着一盘金灿灿的大鸡腿放在桌上，食客早已迫不及待了，正要下筷，桌边突然冒出一个小龙头，龙涎一泻千里。

“有两只耶。”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目光炯炯看向食客：“咦，是你呀。”

是昨天早上那位白衣女子。

季清清没说话，她盯着这条龙……身后晃来晃去的尾巴。

龙崽顺着看去，看到了尾巴上的酒葫芦。

恍然大悟。

“我用这个跟你换！”它将酒葫芦甩到桌上，失去重物压迫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少女勉勉强强接受：“也行吧。”她在龙的疑惑下，将酒葫芦挂了回去，紧接着又亲手取了下来，趁机上手摸了一把。

龙毫无知觉，甚至在为自己用难吃的换到好吃的而感到开心。

它小心翼翼端着盘子飞上食肆屋顶，刚准备享用，眼睛一闭嘴一张，准备用心体会其滋味，结果啃了一口空气。

？

上下两排牙齿咬合在一起，微微颤动，有点难受。

耳边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遥夜正咂咂嘴巴，舔去嘴边的汁液，他给了个好评：“味道不错。”

说完随手将只剩骨头的盘子还给龙崽，看它面色过于凶狠，双手合十：“我实在是太饿啦，就原谅我吧。”语气何其无辜，跟之前乱抢别人东西的某条龙完全吻合。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诚恳到龙崽轻易信了他的鬼话，不开心的咕哝一句：“看你可怜，本大人就给你了。”

“……不过。”它话风一转：“你要还我。”

遥夜一愣：“什么？”

“就是以物易物呀！”

“世尧教你的？”

“是的！”它可是很认真的在实行了。

“行行行。”遥夜随手将今天刚获得的相机给了小黑龙，给它试演了一遍，将龙崽拍得黑糊糊一团。

“这是什么？”龙崽看着自动出来的纸，上面有一团丑陋的黑色不明物体：“这个好丑。”它一脸嫌弃。

遥夜丝毫不觉得尴尬，将照片抢过来撕碎，重新拍了一张。

完整的一团龙赫然出现在纸上，龙瞬间认出来了自己，冷漠：“这是我。”

“是的。”校长对自己的新作品感到满意，再一次躲过相片，不过这回没撕掉，他放进了口袋里。

“所以刚刚那个丑东西也是我。”

“…”遥夜不说话了，讪笑几下，闪身便溜。

他大可不必落荒而逃，龙崽只是在后悔，自己居然骂自己是丑东西，它堂堂神龙大人，说出去可丢人了。

很快，新奇玩意吸引了龙的全部注意力，就着原地朝云泽大殿拍了一张，明明跟华丽张扬沾不上边的建筑，但是看着仙气飘飘，硬是多了几分贵气。

门口仙鹤腾飞那一瞬，被永远刻在了这一张小小的纸上。

“好神奇。”龙崽眼睛陡然睁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叹。

好像所有的生灵盎然的模样都能被记录下来。

得到这物品，它第一反应便是找知律，不太熟练的操控着道具，连拍了好几张，知律脸都要笑僵了才得到一张好看的。

“怎么样？”

“好看。”知律看着纸上短腿枯瘦的自己，不忍心打破龙的期待，昧着良心夸了一句。

黑龙仍觉得不够，甚至喊出了乌云，一朵规规矩矩的乌云被它拍成了圆润的黑云。

乌云看完瞬间黑了一个度，颜色快接近照片上的自己了。

云自闭了。

知律看着远去祸害其他人的龙，心里保佑他们好运，揉揉伤心的乌云，将它抱了个满怀，擡腿走入室内。

黑龙又找了季清清，在她迷茫下猛拍几张，不顾人家涨得通红的脸庞，飞速逃离灾祸现场。

连它自己也看出来了，拍得很丑。

龙不是故意的。黑龙边飞边认错，不断扫视地面的人影，下一个目标很快锁定，晃悠悠闲逛的白悬，就决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