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阙宇”她忽然道,“为什么?”</p>
“什么为什么?”他挑眉反问</p>
“你总说不是时候,为什么……现在又是时候了?”她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提这样的问题</p>
他沉默半晌,才回答,“因为,从前你是周丞相的女儿,而现在,你只是我的潋潋”</p>
她凝眸,不太懂得</p>
“我不否认,当初娶你入宫,的确有些朝政上的考虑”</p>
没错,他是帝王,若他说他能完全不顾江山社稷,她倒有些怀疑了</p>
“可我又是那样喜欢你……”他托起她的下巴,轻啄她的樱唇,“潋潋,自从遇见你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是周丞相的女儿?假如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丫头,那该多好”</p>
“现在,我终于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丫头了”周夏潋微微叹息</p>
现在,她终于可以只做他的潋潋,而他解决了一切棘手的政务,就可以用单纯的感情来对她</p>
她明白了,现在,总算明白了</p>
“阙宇”她道出难以启齿的问题,“我爹爹他……真的参与谋反了?”</p>
他不语,算是默认</p>
周夏潋本以为残酷的答案会把她的心再次撕裂,但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她很平静,然而,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p>
“爹爹他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已经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有什么不满的……”</p>
“丞相他也是受了贺将军的蛊惑”赵阙宇淡声道,“况且近日我颇为重用江映城,还封他为右相,丞相心中会有不满也可理解”</p>
可她毕竟是爹爹的女儿啊,为什么爹爹不顾忌一下她在宫中的处境,连她也利用?周夏潋感到心像石子一般往水中沉去</p>
“潋潋,不要怪你爹爹”他很明了她的心思,揽住她的纤月复安慰,“人都是自私的,通常都会先想着自己抛却此事,你爹爹待你一直是极好的”</p>
是啊,从小到大,论起在家中所得到的宠爱,三姊妹里谁也及不上她,就当这次……是对爹娘的报答吧</p>
“何况我这么宠你,你爹爹也猜得到我舍不得杀你的”赵阙宇忽然一笑,贴近她,要轻咬她的耳垂,“对不对,潋潋?”</p>
她被他追得暂且从难受的情绪中抽离,身子一缩,不让他得逞,然而他却立刻展臂牢牢将她控制住,让她不能动弹</p>
“潋潋,你知道吗?我一直不亲近你,还有一个原因--”他低低道</p>
什么原因?她瞪大眼睛</p>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搁到身下,她碰触到她的昂扬炽热……</p>
“潋潋”他的气息开始不稳,“要了你一次,我就会一天想要十次,到时精力耗竭,该拿什么去处理朝中之乱?嗯,你说说?”</p>
好不正经的禽兽……周夏潋刚想笑骂,却被他狠狠封住樱唇,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p>
这个本可以休息片刻的夜晚忽然又被他霸占,变得短暂且不眠</p>
这里是冷宫,如今她却觉得,生活比从前的寝宫更加舒服自在</p>
赵阙宇替她添置了许多东西,吃穿玩乐一应俱全,完全不像一个弃妃该有的分例,倒似皇后</p>
每天下了早朝,他便直奔此处,与她耳鬓厮磨该在御书房批的折子,他也命人挪了过来,朝堂政事、闺房之乐,倒是两不耽误</p>
他批折子的时候,她便在一旁帮着磨墨倒茶,或者自己静静绣花看书,偶尔擡头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又笑着别开脸去,其彼此心有灵犀而喜悦</p>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不再有从前的辉煌与名利地位但她并不在乎那些虚华之事,能与他长相知、长相守,直至地老天荒,这才是她今生所求</p>
这一天,他不知被什么事耽误了,迟退没有来</p>
周夏潋坐在廊上逗弄着一只鹦鹉,看似悠闲自在,其实心底倒还真有些焦急</p>
这个角度可以一直望见大门口,日落西山的时候,他终于来了</p>
鹦鹉叫着“阙宇、阙宇”,周夏潋飞奔上去,仿佛久别重逢一般</p>
“不过迟了一会儿,瞧你的样子”赵阙宇不由得好笑,轻抚她的发丝,“还怕我不来了?”</p>
“哪有?”她偏偏不认,“你来不来,我都不在意”</p>
“真的?”他挑眉问,“那好,朕这就回去好久没去瞧瞧别的妃嫔了,可别让她们吃醋了!”</p>
周夏潋嘴里没回答,双于却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袖子,弄得他哈哈大笑起来</p>
“潋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决定不再逗她,换了轻松的语气,“今天朝廷里商议,放你全家到昭平去”</p>
“昭平?”她一怔</p>
“对啊,昭平可是个鱼米之乡呢”</p>
所谓“放”,是指“流放”吧?呵,古往今来,流放一般都是去苦寒之地,而今居然把她全家安置到昭平那气候舒适宜人的地方去,真不知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得以说服群臣</p>
“多谢皇上--”她忽然俯首,盈盈一拜</p>
这一拜,是为自己,也为家人,而他当之无愧</p>
“潋潋又客气了”赵阙宇扶住她的双肘,“也亏得你父亲从前人缘不错,虽然获罪,但朝中对他感恩的人不少,帮着说了许多好话”</p>
案亲常说:“谦和有礼,宽有待人”原来这话不仅是让别人得以方便,也是为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p>
“他们临走前,朕会安排你与家人见上一面”他又道</p>
周夏潋却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