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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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邱发来的链接标题写着“甜炸了,这才是我心目中初恋的样子!”,丁思渺点进去,首先注意到博主的id——床边故事,很典型的情感两性类营销号,甚至在简介上还挂着mcn公司的名字。
帖子来自匿名投稿,讲述自己在边境小城遇到的一对青年男女。
丁思渺边朝行李转盘走,边一目十行地浏览正文,正文隐去了男女主角的姓名,但没有模糊二人的职业身份,很显然,那位野生动物研究领域的新秀指的是段执,而重点高校来的支教老师则指向自己。
文章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女主角如何一见钟情,在暴雨中私闯机关重地,最终挽救男主角生命的故事,叙述间细节翔实,语言生动——尽管绝大部分细节都是假的,看来写文章的人也只对俩人的事情知道个大概。
看到结尾,丁思渺尽管烦躁,但还保持着基本的平静,毕竟这样的文章互联网上每天至少出现三百篇,网友们都学会对假故事脱敏了,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是当她退出图片,往下翻了翻评论区时,丁思渺傻眼了。
热评第一条,有位叫“续杯快乐水”的用户直接点破了男女主的身份,表示自己曾经偶然见到过二位本人,的确很相配,不信的话,他首页有照片和视频为证。
银色的行李箱从丁思渺脚边转过,她忘了弯腰去拿,将信将疑地点开这个人首页,在置顶第一条就看见了自己和段执的照片。
从照片中两人的穿着和周围环境来看,应该是年前论坛期间拍摄的,有几张高清正脸,其余大多是模糊的偷拍。至于视频则很明显是拼接的,把段执在论坛上发言的片段和自己在马路边拒绝采访的片段拼接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丁思渺是段执经纪人的感觉。
这些照片和视频底下的评论点赞量高的骇人,吃瓜群众们兴趣高涨,发挥他们大相径庭的审美标准,全方位立体式地对丁思渺和段执的外貌声音条件,以及感情状况进行了评价。
有人认为这男的专业没前途,长期混野外还不能顾家,配不上这女的;也有人坚持唯学历论,反驳说这女的本科还没毕业,人家男主角都混成刀客特段了,女的以后必定会被抛弃。
丁思渺还看见有人说自己长的像某个经典电视剧里的白莲花女配,她捏着鼻子忍了,但随即瞥见有人说段执像某个塌房的男明星,命中带小三,她实在忍不住骂了对方两句,让对方也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别每天就知道抱着手机扮演网络世界的垃圾,还是不可回收那一类的。
她骂完人,把手机塞回兜里,行李箱已经又转过一圈,正好到她跟前,弯腰提起,侧身往地上一放,万向轮触地的瞬间,丁思渺想到了刘胥。
“他,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段执挨着丁思渺坐在出租车后座,低头玩丁思渺的手指。
丁思渺很享受手指被他轻轻按压的感觉,按一会儿还要主动换另一只手,“我不知道,难道是为了报复?”
“你们俩有仇啊?”段执笑着问。
“我……就当面拆穿过他的性取向,不至于因为这事儿恨我吧?”丁思渺烦躁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车窗,轻声吐槽道:“死gay就是事儿多。”
同是受害者,段执情绪稳定地如同局外人,不紧不慢道:“别生气,我去联系他删了。”
“凭什么不生气?他投这种稿子博眼球,有征询过当事人的意见吗?而且稿子的内容绝大部分都是捏造,把我写的跟个苦情小白菜似的,我他妈最烦这种人设了!”丁思渺怒完,自己也意识到情绪有些失控。
她原本没这么不冷静的,不知怎么被段执安慰了两句,反倒格外生气——可能情绪这东西也很会察言观色,独处时理智占领上风,有人依傍时则放任自流。
丁思渺渐渐平静下来,放下车窗,出租车行驶在林荫道,午间的阳光透过树冠,把斑驳的树影打在她身上。
她一时走神,心想,自己对段执的依恋到了很可怕的地步,但该如何处理,她还不知道。
“还生气呢?”段执探头过来观察她的脸色,哄孩子似的说:“带你去吃点儿好吃的?”
“我不饿。”丁思渺摇摇头,她在飞机上啃了个面包,“气都气饱了。”
段执噗地一笑,点头说:“好,那咱们换一个目的地。”
丁思渺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直到站在酒店的电梯间里,她才有点儿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段执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
段执挑挑眉,示意电梯里还有别人,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丁思渺后悔了,立刻道:“我饿了。”
“一会儿点外卖。”
电梯门开,段执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拉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在拐角,段执刷卡时仍旧紧紧攥着丁思渺的手,丁思渺呆呆地戳在旁边,脑中乱七八糟飘过很多想法,最清新脱俗的那一条是自己得给段执擦点儿护手霜。
“你想我吗?”
“嗯?”丁思渺听见另一条走廊上的人声,越靠越近,似乎要往这个方向来,自己说想或是不想,可能都会被人听了去,干脆保持沉默。
滴一声,段执用脚尖推开门,两指夹着房卡,看也不看地插进取电槽里,一转身把尚在门外的丁思渺拽了进来。
丁思渺背靠着门板,刚想说箱子还在外边,呼吸便被掠夺,段执少见这么急躁的时候,直接略过了那些客套的爱抚,边吻她边脱她外套。
“这是怎么了?”丁思渺心里纳闷,身体却很诚实,唇齿本能地配合,吻到后来,衣物在脚边堆了一地,变成了她主动引导段执。
一门之隔,走廊上又有人走过,一个女生好奇地问同伴,为什么这里有个行李箱不拿进去?
丁思渺捧着段执的脸,将两人距离拉开一拳,撇开头边喘气边笑:“你属狗吗?”
段执无奈地把额头抵在她肩上,哑着嗓子说:“我好想你。”
丁思渺的耳朵因为这句话开始发烫,少顷,低声问:“有套吗?”
段执抵在她肩上的头点了点。
“把箱子拿进来。”
五秒后,箱子和一地无辜的衣物一起留在了玄关,如果他们会说话,大概也是面面相觑俩钟头,直到穿戴整齐的段执出去走廊上给刘胥打电话,跨过箱子时,才突然发现似的,随手把它从躺倒式扶正,顺便拾起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