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面
揭面
回家天还没黑透,但梅瑞林已经回来了,昊昊也刚放学回来,屋子里很热闹。棠棠在闹脾气,嘴里重复着:“哼,坏爸爸,不喜欢爸爸。”
梅瑞林说:“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说你,你这样多危险,要是戳到眼睛怎么办?”
因为棠棠性格好,所以能获得更多的关注,她也知道大家都喜欢她,所以有时候会恃宠而骄。她其实不生气,就是成心逗大人跟她玩,但危险的事情不能做,梅瑞林肯定要严肃对待。
以为僵持一会儿爸爸会来哄她,但梅瑞林还是表情严肃的跟她讲道理,她撅着嘴不高兴,一股脑的把积木全都推了。
梅瑞林抓住她的手就给拍了一下。她本来还犟着不肯哭,但扭脸看到了我,突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举着被打的手往我这边走。
“走开,妈妈不抱。”我往旁边让开,不想给她安慰。
她换个方向,继续朝我张手要抱。
我推开她,一样的语气严肃:“不是你哭你就有理,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她嚎啕起来,见爸爸妈妈都不理她,她只好又去求助其他人,月嫂刚要来抱她,我吼了一声:“不许抱,谁都不许理她。”
连狗都要看我脸色,小狗瞅着大狗不敢动,桉桉想来安抚棠棠,我又吼了一声:“让她哭,不要管她。”把她吓得缩了回去。
这也是霸凌吧,我就这么欺负孤立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孩。
棠棠这下是哭的撕心裂肺了,满脸的泪水,她看看周围一圈爱莫能助的旁观者,最后像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奔向了梅瑞林。
梅瑞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抱起她独自进房里去了,棠棠把脸埋进爸爸的胸膛,口中还在伤心的大呼:“妈妈不喜欢我了,妈妈不要我了。”
不管是生母还是养母,我都曾立誓不要成为她们那样的母亲,但我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薛老二又继续住院了几天,圣诞节那天出院了,中午梅瑞林打电话给我,说薛庄明约他晚上吃饭。
我说:“去吧。”
他问:“那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呢?”
我说:“不在乎特定的一天,我们的每一天都值得纪念。”
他问:“你不会生气吧?”
我说:“不会啊,就像生日,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为自己庆生。”
桉桉被崔家的人接过去了,陪着一起生活几天,也能缓解一下悲伤。以前有想过不要往来,但薛庄明对棠棠太偏爱,似乎委屈了桉桉,所以也就不阻拦崔家那边的相见和相认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
但桉桉不在,我也没有和棠棠过分亲昵,正常的相处。小郑太闹腾,小孩和狗都跟着她一起疯,让她消停一会儿,她说晚上吃多了要消耗消耗。是挺能吃的,一个人能干一条烤鹿腿,看她大夜里□□焚身怎么办?
梅瑞林回来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估计他是干别的去了,薛庄明不大可能会留他那么晚。但他回来就进了卧室,上床往我身边靠,一身的烟酒气,那就不符合我的设想了。
“薛庄明请你抽烟了?”我用被子遮了遮鼻子,怕二手烟对胎儿不利,但不能做的太明显,怕他敏感。
“没有。”他还是往我身上蹭,在我脖颈处呼吸。
我推了推他:“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不洗。”他抓过我的手,“摸我。”
我配合的手下去摸他,摸了半天失望又鄙夷的“哎哟”了一声。
他靠我身上闷声笑,笑了一会儿他又哼哼唧唧起来,跟我撒娇:“那你抱我,一边抱我一边摸我。”
我伸胳膊把他圈住,另一只手从他的脸侧摸到了发根,全是汗水。
“喝了多少啊!”我在他脸上捏了捏。
他摇了摇头:“没。”
我随口一问:“还有谁啊?孟天东不是回来了么!”
他咕哝一声:“就我们两个。”
“你俩?”我有些意外,“你俩上升到革命友谊了?”
他又摇头,回道:“我们在聊林黛玉大闹天宫。”
我嗤笑起来:“林黛玉没本事也没胆量大闹天宫,她是封建教条的典型产物。”
“燕循。”他叫我。
我说:“在呢。”
他接着叫:“燕循,燕循。”
我擡了擡身,与他分开一点距离,然后张嘴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再解他衬衫扣子,从下颌一路舔着他的印记。
到他胸口时,他把我拉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他眼神清亮的看着我说:“燕循,你好美啊!”
我浅浅一笑,回他:“我知道我漂亮。”然后再回他浅浅地一个吻,“但我是你的呀,老公。”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问。
“我爱你,梅瑞林,很爱很爱。”我深情的跟他告白,“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唯一。”
他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我形容不出的声音,然后在下一刻,他忽然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抚摸他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眼睛却柔情的盯着他:“怎么会呢,没有你我怎么活?”
“我答应过你的,你不愿意,我就放手。”他清亮的眼眸逐渐浑浊,“既然留不住你,你想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