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自从上次陈思聿表明心迹之后,姜宝颐有好一阵都没看见陈思聿。姜思言过来时,就见姜宝颐坐在秋千上,正在百无聊赖的打扇。
时值黄昏,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暑热却仍未消散。
最近这两日姜宝颐一直不思饮食,姜夫人便让姜思言这个兄长过来替她瞧一瞧。姜宝颐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就恹恹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得了相思症,来瞧瞧你。”
“你才得相思症了!”平日活泼灵动的姜宝颐,一到入了夏就像是没了指甲的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但她向来不愿在嘴上让姜思言得逞,便当即反击,“看来阿娘这段时间给你安排的相看太少了,明日我就同阿娘说,让她再多给你安排一些相看。”
自从陈思聿登门之后,姜夫人便不再着急姜宝颐了,继而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姜思言身上。最近这段时间,姜思言被他娘压着出门相看了很多次,弄的姜思言是苦不堪言。
“好啊,那我这就去同思聿说,你上次看见他脸红那事,想必思聿听了会很高兴吧。”说着,姜思言便作势要起身。
姜宝颐立刻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凶巴巴道:“你不准去!”
“姜宝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需要我教你么?”
姜宝颐对上姜思言小人得志的嘴脸,恨恨咬了咬牙,只得极不情愿叫了声:“三哥,你别去。”
“这才对嘛。”姜思言瞧见姜宝颐这副憋屈的模样,顿时没良心的笑了,“不过你也知道,你三哥我这人向来心眼儿小,光叫一声三哥可收买不了我。回去换身衣裙,陪三哥上街逛去。”
“我不去。”这会儿太阳虽然下山了,但暑热还在,姜宝颐不想动。
姜思言挑眉望着她:“你确定不去?”
对上姜思言那暗带威胁的眼神,姜宝颐只得改口说去,她磨磨蹭蹭了好一阵才换好衣裙,等她出来时,院中都开始陆续在上灯了。
“出个门而已,你怎么这么磨蹭,快走快走。”姜思言催促。
姜宝颐满脸不情愿跟着他出门了。结果出了姜家之后,却发现外面并没有马车,姜宝颐扭头看向姜思言。
“咱们今晚是专程出来逛的,要什么马车,走着去。”
“我走不动。”天气热起来之后,姜宝颐每日不思饮食,在房中躺着不觉得,但一旦走的多了,她就觉得浑身乏力走不动。
姜思言听到这话,顿时扭头同拂绿和红绡道:“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你们小姐说她走不动么?还不赶紧扶着她。”
“是,三公子。”拂绿和红绡立刻一左一右扶着姜宝颐。
姜宝颐:“……”
姜思言你不是人!!!
他们兄妹二人吵吵闹闹出了巷子,就见陈思聿等在外面。这是自从上次陈思聿表明心迹之后,姜宝颐第一次见他。
陈思聿平日要么穿玄色,要么穿深色衣袍,但今夜他却穿了一袭霜色软缎锦袍,整个人宽肩窄腰丰神俊朗,手握折扇立在一盏灯笼下,瞧着仿佛是出来夜游的世家公子。
此时的陈思聿身上一扫之前的沉闷,整个人皎皎如月,看的姜宝颐顿时愣住了。
“口水下来了,快擦一擦。”姜思言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姜思言下意识照做,但帕子即将到唇畔时,她骤然清醒过来,顿时又气又羞开始追着姜思言打:“你在胡说什么!”
姜思言立刻闪身躲开,飞快朝陈思聿那边过去。
姜宝颐见状,只得停下来,气恼瞪着姜思言,示意他若是敢在陈思聿面前胡说,她饶不了他。
姜思言虽然平常爱嘴欠逗姜宝颐,但他做事向来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当着陈思聿的面,姜思言自然不会让姜宝颐下不来台。
所以姜思言转头又同陈思聿开玩笑:“前几日,你突然跑到我们府里,同我爹娘说想娶我们宝颐,让我爹娘给你半年时间。怎么前脚刚得了我爹娘的允准,后脚就不见人了?难不成是回府睡了一觉之后,你又改主意啦?”
姜宝颐听到这话,气的直瞪姜思言。
姜思言则回了姜宝颐一个‘你别不识好人心’得眼神,他知道她女娘家脸皮薄问不出口,他这个做兄长的不是在替她问呢么!
陈思聿不知他们兄妹二人的哑谜,解释道:“不是,是我最近公务比较忙。”他最近这段时间,回府时都已经是亥时了,那时姜宝颐早就已经歇息了。
姜思言闻言扫了陈思聿一眼,见他眼底带着青黛,便知他此言非虚。
“我听说,你之前因为案牍劳形曾病过一回。公务再忙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说到这里时,姜思言蓦的话锋一转,“介不介意我给你诊个脉瞧瞧?”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
陈思聿话还没说完,姜思言已截了他的话:“不介意那就坐这儿我替你瞧瞧。”
姜思言话既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思聿也不好再说什么,恰好旁边有个卖饮子的铺子,他们三人便在桌上落座,姜宝颐捧着一盏豆蔻饮子,看着姜思言为陈思聿诊脉。
陈思聿先前大病一场这事,姜宝颐听拂绿说过,当时陈思聿好像还差点救不回来了。
而姜思言这人虽然平日看着十分不着调,不过他医术还是不错,他给陈思聿瞧一瞧也好。只是在姜思言拨开陈思聿的手腕,替陈思聿诊脉时,姜思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大夫看诊都讲究望闻问切,姜思言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特意让小贩将灯笼挂在了他们这一桌。结果他拨开陈思聿的袖子,就看见了陈思聿左手手腕上那条十分丑陋的百索。
只看一眼,姜思言便知道,这条百索是出自姜宝颐之手。
而姜宝颐愣住了。但她愣住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那百索其实是她随意拿去打发陈思聿的,她没想到陈思聿不光戴了,竟然还戴了这么久。
其二便是陈思聿左手手腕上那道狰狞的陈年旧疤。
“你这道疤是怎么弄的?”姜宝颐面露迟疑。那疤虽然已经好了,但却十分狰狞,显然之前伤的很重。
姜思言也十分好奇看着陈思聿。
“之前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这条疤就凭空出现了。”
大病一场之后,手腕突然就多了一道伤疤,这事听着倒有些匪夷所思了。但姜思言了解陈思聿,他这人一贯不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