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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7章你就这么在乎他

包厢内,只开了几盏吸顶灯,不算亮,切割在裴忌硬挺的五官上,他站着,像是矗立在远处的山,脸上有饱经风霜的疲惫,与这混乱的夜场纸醉金迷扞格难入。

在看到江律的一瞬间,他震惊、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他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种的表情,最终又定格了,他平静地走了进来,像是不曾见到江律一样。他的表情滑得太快了,大家都没能捕捉到。

裴忌原本是坐在周兴已与赵驰中间的,周兴已看到裴忌来了,也自动让出一道缝隙,裴忌神色自若地坐下来,举手投足间,透着谦卑的姿态,像是有着读书人的风骨。

周兴已并不知道裴忌与傅竞川之间的龃龉,他转而看着裴忌,笑说:“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路有点绕,就耽搁了点时间。”裴忌也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算是将这事儿含糊过去了。

“可惜了。”周兴已说,“我们刚才在玩拔牙,你不在,没有看到傅少身边的人摇骰子有多厉害,想摇几点就摇几点。”

裴忌又把头微仰起,视线撞上江律,又迅速错开。

见裴忌又沉默下来,周兴已又看着傅竞川,说:“瞧我这脑子,忘记给傅少介绍一下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裴忌,示意裴忌给傅竞川敬酒,但裴忌就跟呆木头一样,根本没看懂他的暗示,“我身边这位,叫做裴忌。出身是差了些,但他现在是研究生学历,在律所工作。别看他还没工作几年,但他替赵家打赢几场胜算很小的官司,可见他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我家老爷子上个月碰到一点麻烦,也是他解决的,老爷子可欣赏他了,说是要收他做义子,把他的名字划入裴家的族谱,但他不愿意,老爷子才歇了这个心思……”

夜色渐浓,包厢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耳边的小提琴曲已经从莫扎特小夜曲换成别的,傅竞川学过钢琴,知道现在的弹奏的曲目是帕格尼尼的《威尼斯狂欢节》,这是一首古老地方的民谣,整体的节奏会偏欢乐一点,谱子总共有二十个变奏,这很考验小提琴师的水平,他还听出来,一分二十秒的变奏弹错了。

周兴已见傅竞川冷着脸,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觉得尴尬,又讪讪地停止了话头,就在他以为傅竞川会一直保持沉默时,傅竞川出了声。

“好久不见。”

傅竞川声音是低哑的,像被葡萄酒熏过,“裴忌。”

周兴已摸不着头脑,“傅少,你们……认识?”

傅竞川这会儿想喝酒了,他端起桌上的酒,用磨砂玻璃杯装着,还没有喝酒,就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覆盆子、黑樱桃混杂的果香味,还有丁香花蕾与紫罗兰的花香。

他淡声:“认识。”

赵驰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兴已一眼,又看向裴忌,“认识就好。”他又笑着问傅竞川:“傅少,咱们还玩游戏吗?”

他们这群人里,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可在傅竞川面前,到底还是低了一等。

“玩。”傅竞川言简意赅,他浅啜了一口,口感纯正、细腻,尾调有点像铁观音的茶香,他抬起眼,“不玩拔牙了,玩开火车。”

周兴已笑着说道:“正好,我拔牙也玩腻了,来玩点新奇的。”

陈泊闻一时间都没能插上话,他看着围合式沙发上的几个富二代,以及从厕所里返回来的裴忌,正好是六个人,“服务员,准备六只杯子,把酒都倒满,依次都标上序号。”

服务员过来,手脚麻利,倒了六杯酒,就退到一边了。

傅竞川好整以暇,拨了下骰盅,“第一局,我来摇。”

开火车的游戏,是傅竞川提出来的,傅竞川要先摇骰子,做这个火车头,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傅竞川就算想要摇他们的头,他们也得把头拧下来,让傅竞川摇。

在荆棘岛里,权势、等级都划分明确,上等人都出生起,就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下等人就该在脏污的臭水沟、下水道里苟活着。

《威尼斯狂欢节》这首曲目不算长,在包厢左侧的小提琴手们,又换了一首d大调卡农,曲子不断重复,却不会让人觉得单调。

傅竞川的手指修长,骨架偏细长,能将整只骰盅攥着,他随着重复的曲调,摇晃了几下,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骰盅揭开,里面的六个骰子,都是点数4,也就是说,这次骰子是指向裴忌的。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喝吧。”

周兴已像是没有发现傅竞川要刻意为难裴忌,他端起桌上的酒,递给裴忌,推搡着他喝酒,“玩游戏,愿赌服输嘛。”

赵驰很少开口,这时候也在劝酒,“裴律师今晚喝的酒最少了,赶紧喝,别让我们傅少等急了。”

裴忌皱眉,周遭的酒气熏得他头晕脑胀,旁边的富二代都在劝酒,他斟酌着,接过酒,一整杯的酒,他分了几口才喝下去的,表情似乎是痛苦的。

“好酒量!”周兴已鼓掌。

裴忌难受得用手擦了下嘴角,腹中像是有熔浆在燃烧,烧得他胃疼。

傅竞川不动声色地看着裴忌,他只是起了个开头,周兴已跟赵驰,就看出他的意图,给裴忌灌酒。

名利场上的人,都是人精。

要是傅竞川要杀人,会有人争先恐后抢着去做,都不需要脏了他的手。

傅竞川摇到的是点数4,这次他又摇了一次,还是点数4,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傅竞川跟裴忌不对付。

没等服务生过来,周兴已端起酒,给裴忌的杯子倒满,这一局,裴忌不需要喝酒,除非下一局,又有人摇到点数4,裴忌才要喝酒。

傅竞川的身边是陈泊闻,他这人虽说好玩,没什么坏心眼,到底也是从小混在大家族里了,也知道傅竞川折磨裴忌。

陈泊闻跟裴忌也没有什么往来,只不过是看在赵驰跟周兴已的面子,才跟裴忌说了两句话,现在傅竞川要“折磨”裴忌,他这个铁哥,自然是得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接过骰盅,陈泊闻端起整个骰盅,在半空中晃了几下,骰子撞在骰盅的声音格外刺耳。

陈泊闻摇到手臂发酸,这才将骰盅放在桌上,揭开骰盅一看,分别是点数2、4、5、6,其中还有两个点数4跟两个点数6。

看到点数4,陈泊闻就放心了,他大剌剌地将序号2的酒,一饮而尽,喉咙滚动了下。

点数5是赵驰,点数6是赵驰身边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富二代,他们都笑着把酒喝了,没有人敢不给陈泊闻面子。

他们都将酒喝了,只剩下裴忌没喝酒。

裴忌像是山,又像是石头,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笑,只有他,脸上毫无表情。

周兴已琢磨出来了傅竞川的用意了,他把手臂攀在裴忌的肩膀上,“裴律师,赵驰他们几个,都把酒喝了,这酒,你没道理不喝。”说着,他就把斟满酒的杯子,递到裴忌的跟前,意思也很明显。要是裴忌不愿意喝,周兴已可能还会帮一把。

“我不想喝了。”裴忌说。

“这可不成。”周兴已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前头还在跟裴忌称兄道弟,现在又直往裴忌的胸口插刀,“你这是不给我们陈少面子吗?你是律所的大律师不错,可你还在荆棘岛,就得仰仗我们陈少,你今天要是不喝,陈少会生气的。”

赵驰也笑了下,“都是出来玩游戏,裴律师别那么拘谨,不过是一杯酒的事情。你要是怕喝醉了,等会儿,我让司机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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