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得师赐字面天颜
第66章得师赐字面天颜
柳画桥看他来了,颔首道:“来了?”
江行行了个礼,俏皮道:“考了状元,来给老师报喜。”
“一早便接到喜讯了,还想你什么时候来呢。”柳画桥放下笔,“结果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你真是叫我好等。回岭南了?”
江行点点头,自顾自坐下:“去看了看恩师旧友。阿摇在您这里没有添乱吧?”
江舟摇扔下笔,不服气地插嘴:“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江舟摇也就比江行小了几岁,已经及笄,确实不是小孩子了。只是江行还下意识地觉得她还没长大,是个孩子。
江舟摇不知何时把“哥哥”省成了一个“哥”,叫得江行哪哪都不舒服,还是觉得“哥哥”好听。
果然孩子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好在阿鸣还同小时候一样喜欢叫他“哥哥”,怪好听的。
柳画桥虽没有笑,眼神却称得上欣喜,道:“你这个妹妹冰雪聪明,同你一样。”
江行没想到借着阿摇的光,自己还能得个“冰雪聪明”的夸奖。他道:“今日我来接阿摇去汴京。”
柳画桥道:“不多待一会儿?阿摇真是讨人喜欢,我还想多留一段时间呢。”
江行汗颜。
真是的,明明一母同胞,对阿摇又是夸又是赞,对自己却一直冷脸。
再次被区别对待的江行已经看开了,道:“阿鸣还在汴京,我放心不下他。”
江舟摇道:“我也想阿鸣了。他都不给我写信,单给你写。偶尔有信给我,都只有几句。喂,哥,我可看见了,他给你写的信可是有这——么长呢!你们聊什么了?”
江舟摇比划了一个超级长的手势,十分夸张。
江行想起信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话,心虚道:“……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日常问候几句。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
江舟摇不服气:“明明就有。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好糊弄。”
柳画桥笑眼看着兄妹俩拌嘴,道:“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了吧?接下来的路,你自己慢慢走吧。我是帮不了你喽。”
江行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道:“老师,你之前说我考不上,其实是诓我的吧。”
柳画桥被识破了,反而理直气壮:“我那是为你好。”
江行莞尔,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师栽培。”
柳画桥这次不冷眼旁观了,赶忙将他扶起来,道:“何至于此?我应该的。我想想……你如今也有二十了吧?”
江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有点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已经二十有余。
二十一,还是二十二?
柳画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上心,早把自己的生辰给忘了。
他自己不记得,家中又没有长辈帮忙记,生辰什么的自然囫囵揭了过去,连个冠礼也没有。
现在再办,一是迟了,二是凑不出什么人,没有再办的必要。
柳画桥心下疼爱,道:“好了。冠礼再办确实来不及。取字了吗?”
江行摇摇头:“还没有。”
本是长辈赐字,江行没什么长辈,当然……也没有。
天可怜见的,江行孤身一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人张罗。
柳画桥叹息一声,道:“不像话。若你同意,我便给你取一字吧,你看如何?”
江行道:“自然是极好的。”
柳画桥想了想,道:“无落,如何。”
行对落,加上一个“无”,便是取了同义。江行把这个字默念了几遍,一种久违的、被长辈关爱的奇异感游走在他的全身。
他缓缓叩首,郑重道:“晚辈江行,谢老师赐字。”
柳画桥道:“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小行,好好做。”
从前柳画桥都是冷眼待他,叫这么亲昵的称呼还是头一次。江行道:“定不负老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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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江舟摇回了东园,江行见江年正坐在椅子上,局促地抠着手指。
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看他回来,江年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开口叫人,但触到江行的目光时,江年微微起身的身体一晃,又胆怯地缩回去了。
江舟摇很稀奇,上前戳了戳江年,问:“哥,他怎么在这里?”
江行落座,答:“他爹娘没了,临终时托我照顾一番,我就顺手捎上了。”
江年听他这么说,马上起身,紧张地站在一边,活像一个受气包。
江行看不惯他这样,道:“你这样子干什么?我一不打你二不骂你,怎么表现得好像我要把你吃了?坐下。”
江年于是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