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 - 五枝灯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05章

顾濯故意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死了?”

谢熠秋声音很轻,因为他满腔的怒气与委屈,让他说不出话。或许之前他从未有过委屈,即便遇上贼匪,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杀了他们,蛊毒发作时也能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一刀。

可却在见到顾濯的一瞬间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了。他平时阴冷的声音竟带了几分哽咽,“信上说你丢了,丢了好几天。”

“我是丢了,我在甘宁的雪原上望向濮州,恨不得即刻丢了。我还想,若是我冻死在那里,一睁眼就能看见你该多好。”

谢熠秋拉着顾濯的衣领,仰头吻上去,分开时,眸色含情,他的眼里映着那人错愕的神情。他的声音轻颤,“顾衡之,我要疯了……我差点就死在濮州了。”

顾濯看着谢熠秋的神情笑出了声,他摸着谢熠秋的脸,另一只手随即按住谢熠秋的后脑勺,猛地回吻上。这个吻极其悠长而深邃,似要将谢熠秋吞下去,几乎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全都告诉他。“陛下若为臣而死,臣便只能为陛下殉葬,做鬼都要缠着陛下了。”

“衡之,我杀了张阴。”谢熠秋道。

顾濯沉下了眸子,握着谢熠秋的手。“你想杀谁都行,我说过,你想报仇,我会一直为你后盾。就算是李南淮来了,我照样替你取下他的首级。陛下,我没等到你的春雁,大概是连春雁都看不透你的心思,于是我来找你了,想亲口告诉你,枝条合生为连理,我与你同生,护你不死。君,信我否?”

初升的日光渐渐洒在两人的面庞上,彼此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似更加坚定地注视着对方,此生无悔。“朕信顾卿。”

没多久,顾濯带来的人将匪徒生擒,骑在马上提着领子拽到顾濯跟前,却见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一时愣了神。

顾濯见着他之后没松手,反而一直牵着谢熠秋,道:“活捉了几个?”

那莽蒙人将人丢在地上,拱手,“回殿下,一半的人死了,不过大多都是那位北明的小将所带领的人杀死的。这些人皆是鼠胆,没有一个自尽的,见咱们人多便不抵抗了,降的倒是快。”

能投降,那便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差事。还真不是来找谢熠秋寻仇的。

在那人喊了一声“殿下”之后,谢熠秋眼里尽是错愕,他看着顾濯,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顾濯在来的时候忘记交代他们,如今他们说漏了嘴,顾濯心里也是一怔,随后只有一个念头:他肯定猜出来了。

顾濯冷冷道:“找到老巢了吗?”

“追着逃跑的人找到了,确实是濮州的土匪窝。”

顾濯看了一眼谢熠秋,将人送上马车,自己翻身上了马,道:“端了它。”

那是郊野的一个寨子,在濮州外围,半路打劫倒是方便。

此时天已通亮,顾濯让这寨子里的人睡了个完整觉,他坐在寨主的座上等着人来找他。这地方看起来很新,没有沾染尘埃。外面跪在地上的俘虏个个胆小,像不要命的种。顾濯忽然觉得,这地方与郑覃那处相比,还是郑覃更像土匪。

没多久,寨主来了。他一只脚刚踏进厅内,瞬间被周围人高马大的莽蒙人包围的架势而震慑到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多莽蒙人,这分明是在北明境内,分明是在他自己的寨子里,却好似被抓到了莽蒙。

但他硬着一口气,道:“阁下从莽蒙而来,是否知道抓的是北明的人,身处的也是北明的濮州?”

这不是土匪,顾濯心想。太讲理了。

真的土匪应该直接骂他,或是直接求饶。而不是装作硬气,好似濮州的官府会救他。

顾濯一笑,他的腿很壮硕,又很长,所以倚在座上的时候显得睥睨四方。

“尽管你不是土匪,北廷也不会救你。”

他一下就点破了那人的困境,于是继续说:“你手底下的人看起来都那么懦弱,如何做得了土匪?你们拦劫一个行路的商队或许不成问题,也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可偏偏拦了我的人。”

那人一听,他这是北明的口音,虽说不知为何带的却是莽蒙的兵。但他还是在心底觉得,此人惹不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匪?”

“流民成寇者为匪,谋财害命者为匪。如你们这般胆小如鼠,也敢自诩为匪?”

“是民是匪,只为活着而已。阁下身边为什么都是莽蒙人?”

一般人不会问这种问题,在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更不会忽然问别人有关兵的问题。

顾濯道:“知道多了容易被人灭口。”

“灭口是留给敌人的。”

顾濯一怔,他瞧着那人冷静的姿态,忽然对这句话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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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知道谢熠秋没睡好,于是一来到寨子就安排人给他腾出了间屋子睡觉,派几十个守卫一同在外面护着,但将司少仓丢在了里面,估计是怕有危险的时候他能及时相护。

谢熠秋醒来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往外面看过去,除了立着的兵,便是蹲着的匪。

“衡之在审问人?”谢熠秋问。

司少仓急忙应了一声。他身上受了伤,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处理,一来到这里又被顾濯丢进了这间屋里,更是没功夫清理,这时候只觉得疼。

谢熠秋道:“出去洗一下吧,咱们的马车里应该有些药材能用。”

“顾大人让属下近身护着公子,不要离开这里。”

“他找的这几十个人还不够护着我的?当心你的胳膊废了,日后便再无机会护着我了。”

司少仓只能出了门,迎面便撞上了顾濯,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顾濯瞧见他身上的血,问:“陛下受伤了?”

司少仓虽然一夜都护着谢熠秋,没瞧见他伤没伤,这时候他犹豫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濯便直接进了门,带着在寨子里准备的热食。

谢熠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顾濯掀起了衣裳,他急忙一把拉住,带着嗔意,道:“你知道现在在何处吗?”

顾濯抬头,柔声道:“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谢熠秋一瞬间哽住,脸上忽然多了些红潮,心想原来是他想多了,便裹着衣裳,道:“没有伤着,伤全在司少仓身上呢。我放他让他出去处理,你别骂他。”

“我何时骂他了?”

谢熠秋道:“你没带着你的人来,倒是会安排我的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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