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45
chapter45
许应走出003军工基地的时候,江焕还跟在他的身后,许应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刚刚说的话有问题。”江焕开口道:“你说是左楚让你来的,这个不是真的,如果我没猜测,应该是左总让你来的吧?学长。”
许应无奈地摊开手,他道:“这有区别吗?”
“有。”江焕微微抿唇,他道:“这就证明了沈洲,左屿,左楚都在封闭层,而封闭层权限忽然关闭三十分钟,证明里面出事了。”
“江焕。”许应衷心劝告他一句,说道:“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才能显得自己很聪明,往往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大多数都是在自作聪明。”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成了左屿交代的事情之后,便径自转身上了车,离开这个地方。
江焕看着远去的汽车背影,他的手握紧了拳头,最后却也只是颓然松开了。
*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重物倒塌的声音,左屿倒在了废墟里,他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浸透,但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的艰难爬了起来。
而左父也有些狼狈,他没想到左屿的实力比他想的要强大得多,腹部一个血洞正在往外汩汩冒血,他不得不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
两个人都伤的不轻,左父的目光落在了沈洲的身上,对方躺在地上,脑后一撞显然让沈洲有些意识不清,地上已经一滩血了,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迹。
左楚试图阻拦,却被他们强大的信息素直接挡开,连近身都做不到。
两人之间的战斗几乎将整个封闭层夷为平地,左屿试图继续爬起来的时候,鲜血其实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眼前只有一片猩红,左父手握短刃,他身形略微摇晃地走向了左屿,他道:“让我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人能救你了。”
而就在短刃即将挥下的时候,左父听到身后沈洲骤然出声道:“我醒来之前,系统告诉我……”
“系统”两个字触及到了左父最敏感的神经,他手中的刀刃下意识顿了顿,但生死瞬间,这一秒的犹豫,足以扭转全局,左屿的手中不知何时摸到了之前沈洲手里的枪,他的枪口对准了左父的胸膛,苍白失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跟我一起去死吧。”
一声枪响,左屿被左父抵在了墙角,发出沉重闷响声,本就摇摇欲坠的墙面轰然倒塌,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两人的脊背上。
“左屿!”沈洲几乎是爬起来的,他面色骤然惊变。
……
“阿源。”左父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上,能叫他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了,他几乎挣扎着睁开眼睛,试图想要去看看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这个人真的回来了。
“阿源,我要走了。”左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她有些无奈道:“你把我留在这里太久了,我很累,真的太累了。”
“对……对不起。”左父的声音在发颤。
“我们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我已经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阿源,我已经死了,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左母低声叹气道:“我真的已经……太累了。”
这么多年,她眼睁睁地看着左父一错再错,看着自己昔日的爱人变成现在这个面目狰狞的模样,她很难过,却又无法阻止,直到沈洲的出现。
“没有人是我的复制体,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复制体,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拥有自己的名字和人生,即使我们布置的再周密,再天衣无缝,可我们无法真的掌握别人的命运,事实上,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左母平静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不甘心!我只差一步了……”左父低着头,泣不成声:“我只差一步了,我想见你,我太想见你了。”
“我也很想你。”左母低声道:“但我也真的累了。”
左母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最后缓缓消失的时候,左父几乎要崩溃了,他在黑暗中寻找着本就不存在的实体,试图拽住左母,但也只是徒劳。
“阿源,你愿意跟我走吗?一起走吗?”左母问道。
“我愿意!我愿意!”左父咬着牙,他声音嘶哑道:“让我看看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黑暗中,左母长长叹了口气。
而废墟里,左父微微睁开了半阖着的眼睛,他的胸口被抢击中,心脏已经几乎无法跳动了,而他手中的刀刃也刺入了左屿的胸膛之中,他张开口,鲜血便淅淅沥沥地往下淌,左父的目光落在了左屿手边的枪上,在最后一刻,他用这最后一丝力气,握着枪,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却又努力聚焦,似乎是想要看清楚某个并不存在的人影。
最后,在那个人影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扣动了扳机。
*
曾经的左屿将沈洲丢在雪地里,任由他冷了一晚上,差点被冻死;
现在的左屿为了沈洲,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同归于尽。
沈洲跳下断裂成,扒开碎石堆的时候,双手鲜血淋漓,早就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他试图在里面挖出左屿,双手都在发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
他眼前是昏暗的,甚至是有些看不清东西,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快点把左屿弄出来,不然这个人真的会死,他是真的会死的。
那一声枪响几乎让沈洲的血液从头到脚都凉透了,他双手颤抖,本该消失的痛感却奇异的在这声枪响之后,开始复苏了,一阵阵极其难熬的痛苦折磨着他的神经。
沈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后,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他明明受伤最重的是脑后,可却感觉全身都异常痛苦,特别是胸膛的位置,疼到令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双腿一软,甚至骤然往前趴,却没有预期的疼痛,而是被一个人揽入了怀中,涌入鼻腔的便是这人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和带着安抚性的雪松信息素。
“不疼了。”左屿声音虚弱,但坚持地安抚他道道:“别动……别怕……”
他沾满了鲜血的手覆盖在沈洲脖颈后的腺体上,一丝丝安抚信息素涌入了沈洲的腺体,为他减缓痛苦。
“左屿……”凭着这个信息素,沈洲都能立刻认清楚这是左屿,他道:“别用信息素了。”
“没事……”左屿靠着废墟,他全身骨头不知道断裂了多少,胸膛的伤口狰狞可怖,血肉外翻,鲜血淋漓,但是此刻沈洲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他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触手可及的都是黏腻温热的鲜血,这让沈洲心中沉了沉。
“那声枪响……”沈洲开口道,左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道:“第一声是我开的,击中了他的左胸口,应该是伤到了心脏,第二声是他自己开的,因为母亲……母亲离开了。”
左屿低声道:“母亲的意识体,刚刚出现了,原来她最后的意识体,一直都在父亲的身上。”
“她走了吗?”沈洲问道。
“嗯,走了。”左屿声音平静,他靠在废墟上,亲昵地蹭了蹭沈洲,他的手从未离开过沈洲的颈后腺体,雪松信息素不断地安抚着对方,声音了慢慢低了下去:“等会就不疼了。”
“其实我的痛感一直没有恢复,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它就开始恢复了。”虽然雪松信息素给了沈洲很大的安抚,但是腺体处传来的痛苦,依旧让沈洲极其难受,他声音微颤道:“我是腺体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