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割裂

第43章割裂

沈意站了起来,不过短短几天，怎么会恶化的这样快，她想去看一看他。

只是出宫需要得萧元祁的允准,她顿了一刻，还是擡起步子向外走去。

萧元祁正被太后规劝着要保重身体。

“当日哀家只以为她已经死了，你那般举动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都已经回来了，你又为何这般作践自己。”

萧元祁默不作声，甚至也有些唾弃自己，他现在就像是她身边的一条狗，看着她关心维护别的男人,还要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大度一些,只要能留住她就好。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却觉得要比之前的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要好过一些，至少不是灰暗无光的一眼望不到头。

他真是疯魔了。

太后劝不动他,沈意就像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都搬不开。

只好守着,见他把药喝了,太后又吩咐了他身边的人仔细伺候着才离开。

出去的时候见到正往这边走的沈意,她看见那张脸，忍不住的想起当时她送去萧元祁身边的替身。

为什么他就非她不可,真是一个妖女。

这是沈意回来之后第一次看到太后,她看着自己的脸色比当初更加不好。

沈意并不在意,萧元祁现在在她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她也不用爱屋及乌的去讨好太后，她的态度对自己无关紧要。

沈意行了一礼侧身避过她就要向前走,却被喊住。

“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更加没规矩了，这样如何堪配皇恩！”太后本就不满这个妖女，看见她行的礼更是没有一点恭敬之心，忍不住想要开口训诫。

“娘娘。”芳姑姑在一旁提醒着太后，上次圣上言辞狠绝，现在若是再为难她被圣上知道了，免不了伤及母子情分了。

沈意心中冷笑，皇恩？她却恨不得避而远之。

“圣上之前为你做了许多荒唐事，伤及龙体，现在你回来了，就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的好好照料他，哀家也算你有些功劳。”

太后将芳姑姑的话听了进去，不得不忍着怒气言语和缓。

沈意现在没太多时间和她纠缠，她话语中的荒唐事沈意虽有疑惑，当下却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好先将她应付过去。

太后说完听见沈意的回复，她也并不想多看这张脸，轻轻擡了手让她走了。

本想回寝殿的步子，却想起自己还未见过两个孙儿，复又改变方向，朝沈意的偏殿走去。

沈意这边走进大殿，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面而来，看起来他这几日真的是身体抱恙。

他从前并无暗疾，沈意瞧着他身上也并无受伤的痕迹，但这样的浓重的药气，又说明他身体亏损应该是极大。

萧元祁坐在暗处，阴影遮住了他半个身子，沈意不知道他为何不点灯。

她移步将灯点明，却听见他微弱带着沙哑的声音，“别点。”

可是已经晚了，火苗窜起来，黄澄澄的隔着灯罩照亮了整个室内，沈意看见他一身黑衣更称的一张脸惨败如雪。

萧元祁看见火苗燃气的一瞬，克制不住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沈意看着他这般，十分不解，却还是将灯熄灭了，他身上现在有许多自己并不知道缘由的举动。

黑暗复又笼罩下来，萧元祁这才得以喘息，见沈意来找他，他眼睛亮了亮，可下一秒听见她的话，他的眼睛又暗淡下去。

“我要出宫一趟。”

“又是为了他吗？”

沈意没有否认，就算她不说，他自己也会查出来。

一阵沉默，沈意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感觉到这阵沉默里好像有着摧枯拉朽的哀痛。

沈意看着那个在阴影中一动不动的人，现在连他的眼睛也失去了亮光，好像她再多说一句话，她下一秒就能听到碎裂声。

沈意原本被萧元祁缝缝补补的丝线串联起的情绪，这一刻开始轻轻的颤动着她的心弦，她想说些什么，却又将其按下，她不能心软。

她不要再将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中了，在漫长的黑夜中巴巴的望着他的一点爱。

在寂静的暗色中，他们两个人隔空相望着，萧元祁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你去吧，我让人送你。”

声声泣血，等说完这一句，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意踏出去，外面的天光洒在她身上，与屋内的黑暗隔绝开来，像是两个世界。

萧元祁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这束光离他越来越远了，他低低的笑出声，你看你下贱到了这种地步，你不敢拒绝她，还要亲手将她送到他身边。

她是他的浮木，他却抓不住，一点一点往下坠落。

沈意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她心中五味成杂，却还是将那声关怀问了出来。

“你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她直觉和方才太后所说的那些荒唐事有关。

萧元祁有些惊喜的擡头，她关心他了，她还是眼中有他的，顿时让她去见楚穆那种心如刀割的情绪没那么痛了。

他知道她不喜欢以爱为名的束缚，他用强硬的手段把她带回来已经使二人之间的关系将到了冰点，他不会将之前做过的傻事告诉她，以此求来稀薄的同情，他要的是爱。

她不喜欢旧事重提，不喜欢听那些无谓的解释，那他就重新的一点一点在走进她的心。

他只是告诉她，“一点小风寒，过几日就好了。”